李世民听闻房玄龄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满是纠结之色,他深知房玄龄此刻心意已决。
而这和离之事确实也不失为一个能稍稍平息房家怒火、挽回些声誉的办法,可高阳公主毕竟是自已的亲生女儿,他心中着实不忍。
沉默了片刻,李世民缓缓开口道:“玄龄啊,你这要求朕记下了,只是此事牵扯颇多,关乎皇家颜面,也关乎诸多方面,朕还需再细细思量一番,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且先安心养病,莫要再为此事忧心伤神了。”
房玄龄听了,眼中满是哀求,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实在没了力气,只能虚弱地说道:“陛下,老臣……老臣实在是没办法了呀,我房家如今被闹得鸡犬不宁,若不与那高阳公主和离,日后还如何在朝堂立足,如何面对众人的闲言碎语啊,还望陛下开恩呐。”
秦叔宝见状,赶忙帮腔道:“陛下,房兄说得在理啊,如今这局面,和离或许是最好的法子了,既能让房家摆脱这难堪的处境,也能让高阳公主好好反省自已的过错,陛下您就应了吧。”
程咬金也跟着点头附和:“是啊,陛下,再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房家已经够委屈的了,您就答应了房兄这临终所求吧,也好让他能安心养病啊。”
尉迟敬德瓮声瓮气地说:“陛下,此事确实得慎重考虑,可眼瞅着玄龄被折腾成这样,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呐,和离这事儿,还望陛下尽快定夺呀。”
李世勣也一脸严肃地劝道:“陛下,臣以为,为了大唐的安稳,为了平息这场风波,和离之举或可为之,还请陛下权衡利弊,早做决断啊。”
李世民面露难色,在殿中来回踱步,心中权衡着各种利弊得失,他知道一旦准许和离,外界又会掀起一阵议论,可若不应允,房玄龄这边难以交代,房家的怨气也平息不了,这风波怕是会越闹越大。
思来想去,他终于停下脚步,咬了咬牙道:“玄龄,朕答应你,待你身子好些,朕便着手安排遗爱与高阳公主和离之事,你且好生养着,莫要再为此事伤了身子了。”
房玄龄听闻,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他微微点了点头,眼中含泪,虚弱地说道:“多谢陛下……老臣……老臣感激不尽呐……”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似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头,只是那虚弱的模样,依旧让人忍不住忧心他的身体状况。
众人一看大事已定,皆松了一口气。
秦叔宝轻声对房玄龄道:“房兄,如今陛下已应下,你可宽心了,接下来便安心调养,定能渐渐康复。”
房玄龄微微颔首,却已无力言语。
李世民看着房玄龄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对众人说道:“此事既已定下,众爱卿便莫要再提,且先散去吧,朕想独自静一静。”说罢,挥了挥手。
高阳公主仍然跪在一旁抽泣着,“父皇,高阳不想和离。”
李世民看着高阳公主,面上浮现出一丝愠怒,沉声道:“你哪里是不想和离,你分明就是看房遗爱老实,平日里肆意妄为,全然不顾房家颜面,也未曾想过皇家的体面。你可知你这般行事,惹出了多大的风波?”
高阳心下一横,“父皇要女儿和离也行,放了辩机大师。”
李世民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愤怒,喝道:“高阳,你莫要再胡言乱语!那辩机和尚本就不该与你有牵扯,你身为公主,竟做出这等有违伦常、辱没皇家之事,还敢在此提他,简直是不知悔改!。”
“来人啊”
近侍王德禄赶忙上前,恭敬地躬身道:“陛下,奴才在,您有何吩咐?”
李世民脸色铁青,“把高阳公主带下去,严加看管,不许她再胡言乱语,更不许她与那辩机再有丝毫瓜葛,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王德禄心中一凛,忙应道:“是,陛下,奴才定当尽心看守,绝不让公主再有出格之举。”说着,便上前去搀扶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挣扎着哭喊:“父皇,父皇,您怎能如此狠心,女儿与辩机是真心的呀,父皇……”
可任凭她如何哭闹,王德禄也不敢违抗圣命,硬是将她带出了大殿。
“来人啊,告诉大理寺,择日腰斩辩机。”
“诺!”
高阳公主闻听此令,更是疯狂地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父皇,不可啊!若杀辩机,女儿绝不苟活!”
然而,她的呼喊被王德禄强行捂住,渐渐消失在殿外。
待所有人走后,整个武德殿空落落的,李世民缓缓坐下,紧闭双眼,捂着那疼的厉害的脑袋。
良久,一个倩影缓缓走向他的身后,一双玉手轻轻搭在李世民的太阳穴上,缓缓地按压着。
“观音婢,朕是不是太过狠心了?”李世民喃喃道。
长孙皇后微微摇头,轻声说:“二郎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房玄龄于国之重,高阳此举确已触犯天威人伦,只是这其中的艰难,唯有二郎深知。”
李世民握住长孙皇后的手,“朕既想保皇家颜面,又不忍伤了高阳,可事已至此,朕已无他法。辩机与高阳之事,绝不能姑息,否则日后皇家威严何存?”
长孙皇后轻轻叹了口气,“二郎,事已至此,切莫要过于伤神,先安置好各方,再图后续。或可在处置辩机之时,尽量减少风波,也给高阳公主些许时间去悔过。”
李世民沉默良久,“也只能如此了,但愿这风波能早日平息。”
说罢,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疲惫与忧虑,“韵诗那丫头呢?也不来看看朕。”
“那丫头心里还闹着别扭了,跟着燕王妃回去了。”长孙皇后轻声说着,手里的按压力度也长了几分。
李世民微微皱眉,“这又是为何?难不成是怪朕没有给她出气?”
长孙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韵诗那孩子心性纯善,与那些小东西情深,见房遗爱如今这般遭遇,心里自然不好受,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等过些时日,想必她便能明白陛下的难处了。”
李世民轻叹了口气,“朕又何尝想如此,高阳毕竟是朕的亲生女儿,还能真的处罚不成?。”
“二郎真是难为你了。韵诗那孩子整天和那些小东西厮混也不是办法,二郎你看要不...。”
“就此打住,高阳那事都还没解决,你又来。要去说,你去,朕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