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韵诗叫醒正在熟睡的怀亮三人。
而婉莹,婉清得知韵诗他们要走,也早早在前厅等着。
“处默大哥,真的这么急着要走吗?”婉清问道。
而婉莹则是静静站在婉清身后,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
韵诗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婉莹,整理了一下情绪,“婉清姑娘,家中事务繁多,不便久留,这一去,不知何时方能再见。”
怀亮在一旁默默整理着行囊。
房遗爱偶尔抬头望向婉清,只见她低垂着眼眸,发丝在晨风中轻轻飘动,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令房遗爱心中微起波澜,他张了张嘴,却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慰藉之语。
此时,怀亮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低声道:“莫要徒增伤感,日后有缘自会重逢。”
房遗爱默默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惆怅。
“此去山高水长,你们可要多多保重。”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惆怅,她目光在韵诗与怀亮等人身上一一掠过,似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心中。
婉莹这时才缓缓抬起头,轻声说道:“若有机会,定要再来相聚。”她的目光与韵诗交汇,那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流转。
韵诗点头称是,众人一同移步至门口。此时,朝阳初升,洒下一片金辉,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两位姐姐不要如此惆怅,又不是见不到了,等大哥办完事,我们在长安一醉方休。”
佩瑶的话让凝重的氛围稍稍缓和,婉莹勉强挤出一丝笑。
怀亮将行囊放置好,转身望向庭院中的草木,心中感慨万千,此次离去,诸多回忆怕是只能留存心间。
房遗爱则已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潇洒,朗声道:“要不两位可以考虑去长安谋求发展,只要在长安没人敢欺负你们。”
婉莹和婉清对视一眼,婉莹微微皱眉,轻叹了口气说道:“长安虽好,可我们生于此地长于此地,诸多牵挂割舍不下呀,不过还是多谢房公子的好意了。”
婉清一听这话,连忙在婉莹耳边低语了几句,婉莹听得俏脸一红。
韵诗看着姐妹俩的互动,心中似有所悟,却也只是浅笑不语。
怀亮则走过来,“时候确实不早了,咱们真得出发了,莫要误了行程。”
众人闻言,皆收敛了思绪。
婉清走上前,将一个亲手绣制的香囊递给韵诗,“这香囊带着我和姐姐的心意,愿它能伴你们一路平安。”
韵诗接过,郑重道谢。
随后,众人再次互道珍重,韵诗一行终是转身离去,只留下婉莹和婉清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久久伫立,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唯余满心的牵挂与不舍。
出了城,佩瑶和宝琪也与他们分道。
“阿姊,此去陇西记得给我带信”,说完,佩瑶又看向怀亮和房遗爱二人,“你们两个少折腾,别让阿姊担心知道吗?。”
怀亮哈哈一笑,“佩瑶妹妹放心,我们自会照顾好自已,谁要敢欺负阿姊,必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才行。”
房遗爱则微微点头,“定不会让你失望。”
宝琪在一旁轻声说道:“一路风餐露宿,诸多不易,你们都要多多小心。”
韵诗轻轻抚摸着佩瑶的头,“你在长安也要乖乖的,若遇何事,可去找怀玉和初默帮忙。”
佩瑶乖巧应下。而后,佩瑶与宝琪勒转马头,缓缓而去。
韵诗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直至不见,才与怀亮、房遗爱继续踏上前往陇西的路途。
马蹄声在空旷的大道上回响,三人皆陷入沉思。
怀亮打破沉默,“阿姊,我们此番去陇西干嘛?。”
“说你笨,你还不信,阿姊当然是去看看她那个议亲对象咯”,房遗爱自以为为是的说道。
韵诗白了他一眼,“此事关乎我一生,我可不得亲自去瞧瞧。”
她的主要目的是叫陇西李氏主动取消这门婚事,她来这方世界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也没那个闲工夫。
三人策马疾驰,尘土飞扬。
此时的武德殿内。
李世民正跪坐着批阅奏章,眉头微皱,“这韵诗也太任性了一点。”
长孙皇后此时端着一盏茶缓缓走来,轻放在李世民的案几上,柔声道:“怎么了,二郎,韵诗这孩子又怎么了?。”
“你自已看看吧!,我们干女儿干的好事,她恨不得把洛阳城都翻过来。”
长孙皇后轻轻拿起奏章,快速浏览了一遍,微微蹙起秀眉:“不就是杀了三个强占他人财产的恶人吗?,这卢家还意图霸占这李家姐妹,难道二郎觉得不该杀吗?。”
李世民无奈地叹了口气:“朕并非觉得不该惩处,只是如此行事太过张扬,全然不顾及后果与影响。她这般做法,无疑是在向整个范阳卢氏公然叫板,今日早朝已有好些卢姓大臣弹劾程家了。”
长孙皇后轻轻摇头:“韵诗这孩子,定是不忍见那李家姐妹受辱,才会如此冲动。可这事怎么又跟程家扯上关系了?。”
李世民站起身来,踱步片刻:“这是咱们的好女儿化名程处默干的好事,你是没看见今日早朝,咬金和那些卢姓大臣的唇枪舌战,真是精彩啊。要不是最后把程处默叫上殿对峙,指不定他们还要吵到什么时候。”
长孙皇后微微皱眉,“那二郎准备怎么办?”
李世民停下踱步,叹了一口气,神色凝重,“还能怎么办?,毕竟是我们的干女儿,先让程家把锅背了,也好安抚那些世家门阀。”
长孙皇后面露不忍之色:“可如此一来,程家岂不是平白受了委屈?韵诗也是出于正义才出手,若让程家担下这责任,怕是不妥呀,日后叫程家如何在众人面前立足呢?”
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无奈说道:“朕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那些卢姓大臣联合起来施压,若不暂且这般处置,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朕会暗中补偿程家的,咬金这人识大体不会跟朕计较的。”
长孙皇后轻轻点头,却仍忧心忡忡:“但愿能尽快平息此事,对了,二郎,韵诗这孩子现在在哪里?。”
李世民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朕已派人暗中盯着,据回报,她正和程怀亮、房遗爱一同往陇西去呢,想必是铁了心要去处理那议亲之事。”
长孙皇后轻叹了口气:“韵诗这孩子果敢是果敢,就是有时候太不顾后果了。陇西李氏虽说是二郎本家,但也不是好相与的,她此去怕是会诸多波折,但愿那两孩子能护得她平安,也盼着她能妥善解决,莫要再把事情闹大了呀。”
李世民点头应道:“朕也正担心此事呢,对了,观音婢。这门亲事到底是谁让你提的?,这么多年朕可没见你替谁操心过?”
“还能有谁,不就是稚奴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