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坐落在长安城一处略显肃穆之地,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厚重,门上那一排排铜钉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仿佛无声诉说着这里的庄严与权威。
大门两侧,立着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张着大口,怒目圆睁,似在威慑着每一个前来之人,让人还未踏入,便心生敬畏。
此时的大理寺卿刘德威正在后堂来回踱步。
他一边踱步,一边暗自思忖着:“这罗郡主向来行事稳重,今日闹出这般动静该怎么收场才好。
这辩机和尚也真是该死,惹谁不好非要惹这尊大佛,莫说那几位国公爷了,就是那几位小国公都不是好惹的,还一个个都是她带大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愁啊,难啊。
一旁的大理寺丞韩湘也是满面愁容,“大人现如今要不要禀明圣上,请求圣裁。”
刘德威听闻韩湘的话,停下踱步的脚步,眉头皱得更深了,手抚着下巴,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此刻禀明圣上,怕是不妥啊。
这事儿如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可毕竟只是些流言,真假难辨。若贸然禀明圣上,万一事情并非如传言那般,咱们这不是平白扰了圣驾,还可能落个办事不力的名声。”
韩湘微微点头,面露难色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事儿牵扯到罗郡主,还有那辩机和尚,我听传言说他和高阳公主.....。”
“停,打住,此话也是你我能说的?”
刘德威长叹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眼神中满是无奈:“这罗郡主平日里在长安城也是颇有威望,她带大的那几个小国公,哪一个不是性子火爆又重情重义的主儿,若真处理不好,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如若真是传言那般,万一得罪了高阳公主,圣上怪罪下来,咱们也担待不起啊。
“哎”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难办啊。
大理寺正堂上。
“郡主殿下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和下官说,本寺定会为殿下主持公道。”
大理寺少卿徐承努力让自已的语气显得温和且诚恳,然而眼神中仍藏不住那一丝谨慎与担忧。
罗韵诗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少卿,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沉声道:“少卿大人,韵诗今日在慈恩寺为母亲祈福,这辩机和尚趁机邀请我去他房间念诵佛法,谁知他...竟然..:哎...韵诗不活了,韵诗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这世上。“
说罢罗韵诗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这可把徐承吓得不轻,赶忙跑上前挡在柱子前面,“郡主这可使不得。”
这郡主殿下要是死在这大堂之上,他敢保证不出一刻钟,这大堂之上任何活着的生物一个也逃不了,连鸡蛋也得摇散黄了。
徐承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深知罗韵诗在这长安城的影响力,以及背后那些小国公的护短与火爆脾气。
若真让郡主在此有个三长两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强作镇定地说道:“郡主殿下,您乃金枝玉叶,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做出这等傻事。本寺定会全力以赴,将那恶徒绳之以法,还您一个公道,还您清白与声誉。
听见徐承如此说,罗韵诗才抽泣着继续坐下,时不时还用绢帕擦拭眼中的泪水。
“啊.啊.啊.”
辩机和尚此时已经被包扎成一个猪头模样,想要为自已解释却又说不出话来。
徐承心里啐了一口,啊你M啊,都是你这个骚和尚搞出来的事,你咋不死快一点。
突然两个人形物体从堂外飞了进来,对的就是飞。
“砰”的一声砸在徐承脚下,把他吓了个激灵,还没开口骂道就被一句狂吼,吓了回来。
“谁敢动我阿姊,看小爷我不废了他丫的。”
只见程怀亮气势汹汹地站在堂中,双眼通红,仿佛一头发怒的小狮子。
他身旁的程初默虽然没有这般冲动,但眼神中也透着凛凛寒意,显然也是动了真怒。
尉迟宝林和尉迟宝琪则是护在罗韵诗左右,异口同声说关心道:“阿姊,我们来了。”
秦怀玉则是躬身一礼,“少卿大人,我表妹没事吧!”
岂止是没事,简直一根汗毛都没掉啊,就你们这架势,天都要捅个窟窿的主。自已可是连一句重话都没说啊。
此时,辩机和尚在一旁“呜呜啊啊”地挣扎着,似乎想要极力辩解。
徐承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和尚赶紧死了算了。
“阿姊是不是这个臭和尚轻....呸...骚扰的你”程怀亮吼道。
罗韵诗看着程怀亮,眼中又泛起泪花,轻轻地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说道:“就是他呀,怀亮,你若再晚一点就看不见阿姊我了,呜呜呜...。”
程怀亮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几步冲到辩机和尚面前,嘴里还骂着:“我草你ZZ的臭和尚,看我不撕了你。”
徐承见状,赶忙大声制止:“程小公爷,手下留人啊!,郡主既然来了我大理寺,肯定就是相信我大理寺必会秉公处理,程小公爷还请在一旁稍等。”
程初默也赶忙上前拉住程怀亮,劝道:“怀亮,莫要冲动,咱们得让大理寺按规矩来处理此事,你现在若是打了他,反倒落人口实,对阿姊不利呀。”
程怀亮这才愤愤地收手,却仍是怒目圆睁地瞪着辩机和尚,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尉迟宝林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咱们先听大理寺的,不过这和尚做出这等事,定不能轻饶了他,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是。”
尉迟宝琪则对着徐承说道:“少卿大人,我阿姊向来品行端正,断然不会说谎污蔑他人,还望大人尽快严惩这恶僧,还我阿姊一个清白,莫要让这等恶人逍遥法外呀。
秦怀玉也赶忙点头,看着徐承道:“大人,我表妹受此大辱,如今身心俱伤,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徐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叫苦不迭,这局面真是越来越难把控了。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放心,本寺定会秉持公正,仔细核查此事。
如今辩机和尚受伤在身,难以清楚回话,待他伤势好转,本寺定会严加审问,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定会还郡主一个公道的。”
程怀亮一听徐承这话,又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辩机和尚大声道:“这还要查吗?你看看我阿姊这个模样,衣衫不整,哭得如此伤心,她是那样的人吗?会平白无故污蔑这臭和尚?明摆着就是这恶僧心怀不轨,做下这等恶行,还有什么可查的呀!”
程初默也皱着眉头说道:“少卿大人,我理解大理寺办案需讲证据、按规矩,可当下情形,阿姊的遭遇大家都看得真切,这和尚的恶行也是板上钉钉了,还望大人莫要拖延,尽快给个说法,也好让阿姊能早日安心啊。
尉迟宝林在一旁跟着帮腔:“就是啊,大人,这事儿长安城都传遍了,人人都知道是这和尚造的孽,您可不能因为他受伤了就搁着不管呀,那我阿姊受的委屈可咋算呢。”
罗韵诗此时也擦了擦眼泪,“少卿大人,你若迟迟做不了主,那韵诗只有将此事禀明圣上由他老人家定了。”
此事必须继续闹大,那样才能逼陛下让小爱和高阳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