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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什么风把您招来了。”衣着整齐的鲁源大笑着快步走进正堂。
刘英也不摆大太监的架子，听见声便慢慢放下茶盏，笑着起身：“鲁大人，可真是大忙人啊。”
鲁源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哈哈哈，哪里的话，都是职责范围内，只是我一心扑在卷宗上，竟没能第一时间来迎接刘公公，实在是不应该。”
刘英装作没看见他内衬领口里露出的暧昧痕迹，神色如常：“大人也是在为圣上分忧，圣上心里都懂的。这不是宫里出了一档子事，圣上第一个就想到您了。”
一听是圣上亲自点名让他办的事，鲁源立刻正色道：“还请公公解释一二。”
“这是证供，人我也带来了，大人看了便知。”刘英一抬手接过身后小太监递过来的证供，交到鲁源手里。
鲁源接过后扫了两眼，发现是个大盈库失窃的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鲁大人，圣上对您很是信任啊！千万不要辜负圣上这一片爱民之心啊！”
刘英笑着出声打断了他的想法，“好了，圣上身边离不得人，咱家得回去了。”
鲁源回过神来，圆滚滚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好好，刘公公这边。”
“嗯，鲁大人留步。”
京兆少尹见刘英出了门，才进了正堂：“大人，圣上是有什么指示吗？”
鲁源脸上的假笑垮了下来，将证供随手丢给少尹：“瞧瞧吧，宫中出了个耗子，往宫外送东西被逮住了，让我们查谁在宫外接应销赃呢？”
少尹手忙脚乱地接住证供，堆着笑恭维道：“这种芝麻大的小事，还不是大人手到擒来的事？”
“谁让他偏偏偷了圣上的东西呢？”鲁源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了两口，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偷也不会偷，光偷点鸡毛蒜皮的垃圾，就这幅画有点东西，眼皮子真浅。”
少尹还想附和两句，就被他挥手打断，“行了，给我把那只臭耗子带上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鸡摸狗。”
不多时，小太监就被两个壮汉推搡着带过来，走到公堂中心便被踹了一脚。
“还不快跪下。”
鲁源扯了扯官服的衣领，不耐烦地说：“行了，本官也不废话，说说吧，给你销赃的人是谁？”
小太监瑟缩了一下才首起身：“奴才，奴才都是带到西门的坊市里随便找小贩卖的，没有、没有人销赃。”
鲁源没听见自己想听的，破口大骂：“放屁，小贩敢收《重屏会棋图》？”
小太监一听见画又萎顿在地，支支吾吾地不开口。
鲁源见惯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冷笑了一声：“这儿可不是大雍宫内，进了京兆府狱还想蒙混过关？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啊，先给他十棍，开开胃。”
只结结实实挨了两下，小太监就尖叫着：“大人大人，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只是把画偷出来罢了。大人，饶命啊！”
鲁源心里向来看不起这种没有子孙根的阉人，不男不女，没有一点男人气概，见他只是挨了西五下就脸色灰白，立刻嫌恶地撇开脸。
少尹一见便明白了上峰的意思，抬着下巴吩咐：“行了，先别打了，这么不禁打，才几下就不行了？”
小太监在地上撑了两下，还是没能撑起来，只能满脸冷汗地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种情况鲁源也不是没见过，他也不着急，换了个问法继续：“那你说说，你偷了画后都干了什么吧？”
“呃，呃，奴才，奴才偷了画后藏在衣服里带出宫后，去了西市……”
鲁源没好气地打断他：“等一下，从哪个门出来的？路过哪里？见过什么人？给本官一一交代清楚。”
“奴才从右银台门出来，穿过辅兴坊、礼泉坊、待贤坊、永和坊……”
听着他从内城往外城开始报地名，当听到外城的坊市名时，鲁源再次打断他：“等下，你路上遇到过什么人嘛？”
神情恍惚的小太监思绪一下杯打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了好久，才犹豫着开口：“好像没有……”
鲁源不容置疑地说：“肯定有，你再想！”
小太监瞧着两旁的壮汉，只能拼命回想，过了好一会，才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哦，对对，我碰见过，我碰见修补旧物的齐老头。”
鲁源终于听到他想听到的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好好，来人给我把那个同伙抓过来。”
小太监惊恐的抬起来，却被少尹狠狠地瞪了一眼，一口心气歇了下去，彻底趴在了地上。
街使抓了个粗麻布衣服的老头进来丢在地上：“大人，这就是永和坊的齐老头。”
齐老头从地上爬起来跪着磕了两个头，战战兢兢地开口：“大人，大人，草民本分守己……”
“行了，被抓过来的哪个说自己是恶人的，本官自有定夺。”
鲁源才不听这些废话，指着下面的小太监问他：“你见过这个人没有？”
齐老头眯着眼睛盯了好一会，才开口：“回，回大人的话，草民没见过……”
鲁源冷笑一声：“没见过？他可说了他有一幅偷来的画可是从你这儿销赃了！”
齐老头吓得浑身抖个不停：“大人！冤枉啊！草民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见过什么画啊！”
鲁源压根不想听他说一句话，挥挥手：“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来人给我押下京兆府狱，好好伺候。”
见两人都被押下，少尹凑到鲁源耳边，轻声开口：“大人，还是？”
忙了一下午，深觉疲惫的鲁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嗯，做仔细点，他一个修补旧物的肯定有些什么典当行的门路。”
少尹自然懂他的意思：“下官明白，那他们二人还……”
鲁源皱了皱眉头，觉着这个下属也不机灵：“别做的那么糙，万一圣上要见人呢？只要画押后没办法说话就行。”
少尹谄笑着给鲁源比了个大拇指：“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还是大人高明，下官这就去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