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预警:包含灵异声响、亡灵低语、家族秘辛等元素,可能引发不安,建议在家人陪同下阅读。
储物间的木门在第七次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呻吟,林秋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纸箱,纸箱上用朱砂画着的水波纹符号在微光中泛着冷光,与铁门锈蚀的纹路如出一辙。三天前在衣柜发现的白发还缠绕在她手腕上,此刻随着呼吸隐隐作痛,像极了纸人身上红绳的触感。
"秋姐,你看这个。" 许言的匕首尖挑起一块褪色的红布,布下露出半具纸扎人 —— 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额角点着的朱砂痣正是她幼年的模样,"和阁楼老照片里你三岁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纸人的关节处缠着红绳,绳结样式与庭院黑猫骨架、地窖小女孩脚踝的完全一致。林秋的后颈泛起鸡皮疙瘩,想起昨夜镜中倒影曾指向衣柜深处,那里的木盒上同样刻着这样的绳结。当她伸手触碰纸人袖口时,褪色的青布衫突然发出 "沙沙" 轻响,像是有人在暗中调整姿势。
"别动!" 许言突然按住她的手,"纸人指甲在变长。"
淡金色的纸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尖端泛着与墙缝符咒相同的朱砂色。林秋眼睁睁看着纸人胸口的水波纹符号缓缓蠕动,符号中央,"秋" 字的笔画正吸收着储物间的潮气,逐渐变得鲜红如血。
子夜的钟声敲响第二下时,纸人突然转头,眼窝处的空洞泛着幽蓝微光。林秋僵立原地,看见纸人僵首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墙上悬挂的老照片 —— 那是张泛黄的全家福,拍摄于她五岁那年,照片里祖父抱着她站在老宅门前,身后站着几位面容模糊的村民。
"许言," 她喉咙发紧,"照片里的人眼睛在动。"
原本看向镜头的村民们,此刻眼珠全部转向纸人,浑浊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水光,像是被人用墨汁重新点染过。更诡异的是,祖父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与镜中诡影相同的弧度,而她自己的身影在照片里模糊不清,仿佛正被纸人一点点吞噬。
许言的相机在口袋里震动,他颤抖着取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林秋看见镜头里的纸人正在生长 —— 纸制的衣料下鼓起真人大小的轮廓,红绳勒进皮肤般陷进纸人的手腕,而老照片中她的位置,不知何时变成了纸人的倒影。
"咔嚓!"
相纸缓缓吐出,画面上的纸人正握着她的手,背景里的老宅铁门自动开启,门后站着个穿灰袍的模糊身影,与此前镜中出现的神秘人如出一辙。林秋的指甲掐进掌心,发现纸人指尖的红绳末端,系着半片傩戏面具剪纸,正是墙缝里符咒的碎片。
"是爷爷扎的。" 她认出纸人袖口的针脚,与祖父日记残页上的字迹同样歪斜,"那年我大病一场,奶奶说他扎了七个纸人替我挡灾..."
话未说完,纸人突然迈出僵首的步伐,红绳拖过地面发出 "刺啦" 声响。林秋后退时撞翻纸箱,露出底层的纸棺 —— 与衣柜木盒里的一模一样,棺盖上 "林秋" 二字的金粉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刻着的水潭图案。
许言的匕首突然脱手,刀刃在地面划出火星,照亮了纸人背后的阴影。林秋看见纸人后腰处贴着道黄符,中央画着的水潭图案正在吸收月光,潭水中央浮着具小小的身影,穿着与她相同的红肚兜。
"秋儿..."
纸人开口了,声音混杂着赶尸铃铛的碎响,正是地窖黑棺里传来的溺水者嗓音。林秋的手腕红痕突然灼痛,她看见纸人胸前的水波纹符号与自己的红痕完全重合,形成一个完整的祭祀印记。
"许言," 她抓住同伴的手臂,发现他的瞳孔里倒映着纸人举起的手指,"照片里的村民... 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那些人。"
老照片的玻璃突然发出蛛网状裂痕,村民们的身影从照片中剥离,化作半透明的轮廓飘向纸人。林秋认出其中一人穿着青布衫,正是此前在铁门后见过的神秘老人,他的手掌按在纸人肩头,纸人的身形立刻膨胀至真人大小,眉眼也变得与祖父年轻时一模一样。
"七月十五..." 纸人开口,红绳在脖颈处勒出深深的痕迹,"潭水吞月,秋儿归位..."
许言突然将她扑倒在地,纸人指尖擦着她的发梢划过,在墙面留下五道浅痕,与后山石碑的抓痕完全一致。林秋抬头,看见纸人脚下的阴影里,无数细小的水藻正在聚集,形成与铁门相同的锈蚀符号。
"相机!" 许言大喊,"拍纸人脚下!"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林秋看见纸人脚下的水藻组成了 "林建国" 三个字 —— 祖父的名字。而在符号中央,躺着枚生锈的铜钱,绳结样式与纸人脚踝的完全相同,正是床头柜铜铃上的饰物。
纸人突然转身,面向窗外的后山方向,那里的雾气中隐约传来童谣声:"纸人跳,魂儿叫,七月十五鬼来抱..." 林秋的视线落在纸人腰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木盒,盒盖上的水波纹正在吸收月光,与抽屉里的日记残页图案相同。
"打开木盒!" 她突然想起祖父临终时的手势,"里面有..."
话未说完,纸人己将木盒摔在地上,半块玉璜滚落在地,璜身刻着的水波纹与老宅所有符号连成一线。林秋的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祖父在储物间扎纸人、祖母对着镜中无脸人梳妆、二十年前的村民抬着黑棺走向水潭... 这些画面都围绕着眼前的纸人。
许言趁机捡起匕首,砍向纸人脚踝的红绳。绳结断裂的瞬间,纸人发出尖啸,衣料迅速干瘪,露出里面塞满的黄符 —— 每道都画着水潭图案,与墙缝里的符咒完全一致。而在纸人胸腔位置,躺着片褪色的傩戏面具剪纸,嘴角上扬的弧度里渗着血珠。
"秋姐,你的头发!" 许言指向她的肩头。
一缕白发不知何时缠上纸人指尖,发尾系着的红头绳正在缓缓收紧,绳结处渗出的血水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储物间深处的暗格。林秋颤抖着推开暗格,里面摆着七个纸人,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眉眼却全部与她相似,脚踝处的红绳正随着呼吸轻轻摆动。
"七个纸人..." 她想起奶奶的话,"对应七岁前的我..."
最底层的纸人突然转头,眼窝处露出两团幽光,手中捧着的红盖头滑落在地,盖头边缘绣着的生辰八字正是她的。林秋的视线被红盖头吸引,发现盖头下方压着张婚书,男方姓名处写着 "潭中君",婚期正是三日后的七月十五,与纸人手中的婚书如出一辙。
储物间的木门突然关闭,纸人的尖啸声混着赶尸铃铛响成一片。林秋看见纸人们同时举起手指,指向老照片中祖父的位置,而照片里的祖父不知何时换上了寿衣,胸前别着的铜钱正是纸人脚踝的饰物。
"他们在凑齐祭品。" 许言握紧染血的匕首,"纸人、婚书、玉璜... 还有你。"
话音未落,纸人残骸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场景:祖父跪在水潭边,手中捧着与储物间相同的纸人,潭水深处伸出无数双手,每只手腕上都系着红绳。画面最后,祖父看向幼年的她,眼中满是泪水,而水潭中央,漂浮着具与她面容相同的纸棺。
老照片的玻璃在此刻完全碎裂,村民们的轮廓全部钻进纸人残骸,火焰中响起杂乱的呼唤声,全是 "秋儿" 的不同口音。林秋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撕扯她的衣摆,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被纸人残骸吞噬,脚踝处不知何时系上了红绳,绳结与纸人脚踝的一模一样。
许言突然拽着她冲向门口,木门却纹丝不动。纸人燃烧后的灰烬在空气中聚合成水波纹,每个波纹中央都映着林秋的倒影,每个倒影都在重复纸人的动作 —— 指向老照片,指向储物间暗格,指向后山方向。
"秋儿... 归位..."
纸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林秋看见自己的手掌按在纸棺盖上,棺盖上的掌纹与地窖黑棺完全一致。许言的相机在此时自动拍摄,相纸显影后,画面里的纸人己消失,只剩她站在储物间中央,背后的老照片上所有人物都转向她,眼中倒映着燃烧的纸棺。
最后一丝火苗熄灭时,储物间恢复寂静。林秋颤抖着捡起半块玉璜,发现璜身裂缝里卡着片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七纸替魂,一魂归潭",字迹与祖父日记残页如出一辙。而在纸条边缘,印着个小小的血手印,与老照片角落的手印完全吻合。
"许言," 她盯着玉璜上的水波纹,"爷爷当年扎的纸人,是用来换我的命。"
许言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落在纸人残骸旁的老照片上 —— 照片里的林秋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具穿着红肚兜的纸人,眉眼与她幼时一模一样,脚踝处的红绳正滴着血水,在地面画出雾隐村的轮廓,中心正是水潭的位置。
储物间的天花板突然传来抓挠声,像是有人穿着纸鞋在楼板上走动。林秋抬头,看见木板缝隙里渗出潭水,水中倒映着纸人踮脚的影子,而在影子中央,漂浮着枚与她瞳孔颜色相同的水珠,里面倒映着七月十五的月亮,正一点点被潭水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