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内容预警：包含灵异声响、亡灵低语、家族秘辛等元素，可能引发不安，建议在家人陪同下阅读。
浴室的瓷砖缝里渗出的水汽在镜面上凝结成雾，林秋握着牙刷的手悬在半空，眼睁睁看着水珠在墙面上汇聚成一行字："莫往后山寻"。水痕的笔画边缘毛糙，像是被指甲划出来的，与此前储物间纸人指甲变长时留下的痕迹如出一辙。
"许言！" 她唤来同伴，喉间泛起昨夜纸人燃烧时的焦臭味，"你看这水痕。"
许言的匕首尖轻轻触碰瓷砖，水珠突然滚动，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洼。林秋注意到每个水珠中央都倒映着扭曲的人脸，嘴角上扬的弧度与镜中诡影完全一致，而水痕的尾端，隐约连着个水波纹符号，和老宅铁门上的锈蚀纹路相似。
"昨晚暴雨停后就出现了。" 她的指尖划过 "寻" 字，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像是触到了潭水的淤泥，"和衣柜梳头声出现的时间一样。"
许言举起相机，闪光灯照亮墙面时，水痕突然扭曲，变成无数只小手在墙面攀爬。林秋的后颈炸开一层鸡皮疙瘩，想起纸人燃烧时，灰烬曾聚成同样的水波纹，而每个波纹中央都映着她的倒影。
"擦了吧。" 许言递过毛巾，"后山的事本来就不对劲。"
毛巾刚触到水痕，整面瓷砖突然发出 "咔嗒" 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墙体内部移动。林秋看着水痕被擦拭的部分迅速渗出新的水珠，这次汇聚成的不是文字，而是幅动态画面：祖父穿着寿衣站在潭边，潭水倒吞月光，他的脚边躺着具纸棺，棺盖上印着她的掌纹。
"爷爷！" 她下意识伸手触碰，画面中的祖父突然转头，眼睛里涌出潭水，浑浊的水流顺着瓷砖缝隙滴在她手腕的红痕上。
许言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林秋这才惊觉，水洼里的倒影不是浴室，而是后山的水潭。潭水深处伸出一只青紫色的手掌，指甲缝里卡着腐叶，正是泥脚印里的水藻。手掌穿过瓷砖表面，首接抓住她的脚踝，冰凉的触感带着泥沙的粗糙。
"啊！" 她尖叫着跌倒，毛巾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在镜面上画出扭曲的笑脸。许言及时拽住她的手臂，两人眼睁睁看着那只手从瓷砖里抽出，指尖还勾着她的裤脚，地面却己干涸无痕，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秋姐，你的脚踝！" 许言的声音发颤。
林秋低头，看见脚踝处三道指痕正在渗血，形状与纸人指尖的红绳勒痕完全吻合。血迹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浴室角落的排水口，那里传来微弱的 "咕噜" 声，像是有人在水下呼唤。
"是潭水..." 她按住狂跳的胸口，"爷爷的溺亡场景，和日记残页里写的一样。"
许言突然用匕首撬开排水口的铁盖，一股腐叶味扑面而来，黑洞洞的管道里漂着片褪色的傩戏面具剪纸，嘴角上扬的弧度里渗着血水。林秋认出那是墙缝符咒的碎片，剪纸下方，几缕白发正顺着水流漂动，发尾系着的红头绳与衣柜里的一模一样。
"后山石碑的水波纹..." 她想起苔藓覆盖的石碑，"和排水口的铁锈图案相同。"
浴室的顶灯突然闪烁，镜面上的雾气再次凝结，这次浮现的不是文字，而是无数个水波纹符号，每个符号中央都有个模糊的人影。林秋凑近时，看见其中一个符号里是穿红肚兜的小女孩，正是地窖照片里的背影，而她的脚踝处，缠着与纸人相同的红绳。
"秋儿... 莫寻..."
祖父的声音从排水口传来，混着水泡破裂的轻响。林秋感觉有冰凉的呼吸拂过后颈，转身却只看见许言苍白的脸，他手中的相机正在渗出潭水，屏幕上倒映着浴帘后晃动的青布衫衣角 —— 和阁楼闪过的神秘身影材质相同。
"镜中日记的血字..." 许言突然指向镜面，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半行字："二十年前的手在潭底等你"，字迹被水痕冲淡，尾端连着个正在闭合的水波纹。
林秋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的红痕上，发现红痕正在吸收墙面的水痕，逐渐变成完整的水波纹符号。她突然想起，纸人胸前的符号与自己的红痕重合时，曾形成祭祀印记，而现在这个符号，正与排水口、铁门、黑棺上的符号连成一线。
"许言，" 她抓住同伴的手腕，发现他的掌心也有淡淡的水痕，"后山的雾... 是潭水的一部分。"
话未说完，瓷砖突然发出密集的爆裂声，所有水痕同时流向排水口，在地面画出雾隐村的轮廓，中心正是水潭的位置。林秋看见轮廓中央，祖父的掌印正在缓慢浮现，而掌印中央，躺着枚与纸人脚踝相同的铜钱。
许言的匕首突然落地，刀刃在地面划出火星，照亮了浴帘后的阴影 —— 那里站着个穿灰袍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白发垂到腰间。当身影转身时，露出的竟是纸人变化后的祖父面容，嘴角上扬的弧度里滴着水珠，眼中倒映着潭水吞噬月亮的画面。
"走！" 许言拽着她冲向门口，木门却纹丝不动。
林秋回头，看见镜中的自己正在微笑，嘴角咧开的弧度里露出青紫色的牙龈，而她的脚下，排水口的水痕汇聚成具人形，正顺着瓷砖缝隙向他们爬来。最恐怖的是，人形水痕的手腕处，系着与她相同的红绳。
"秋儿... 归位..."
祖父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林秋感觉脚踝被再次抓住，这次的触感带着腐叶的粗糙，像是从潭底伸出的手。她低头，看见排水口的铁盖正在被顶起，青紫色的手指从缝隙里探出，指甲缝里卡着的，正是她掉落的头发。
许言突然将她扑倒在地，铁盖 "砰" 地炸开，潭水夹杂着腐叶喷涌而出。林秋在水流中看见，潭水深处漂浮着二十具尸体，每具脚踝都系着红绳，而排头的那具，穿着与她相同的衣物，胸前印着她的生辰八字。
"抓住我！" 许言的手穿过水流，抓住她的手腕。
两人在滑腻的瓷砖上挣扎时，林秋看见镜中倒影举起剪刀，对准她的心脏位置，而倒影手中的剪刀，正是纸人指尖的红绳所化。水流突然静止，所有水痕在镜面上聚成一行字："七月十五，潭水吞月，秋儿莫归"，字迹未干，边缘还滴着潭水。
当他们终于撞开木门，浴室的水流瞬间退去，仿佛从未发生过。林秋瘫坐在地上，看见脚踝的指痕还在渗血，而许言手中的相机，不知何时拍下了浴帘后的场景 —— 灰袍人手中捧着红盖头，盖头边缘绣着的，正是她的生辰八字。
"那不是幻觉。" 许言声音发抖，"排水口的水藻，和地窖泥脚印里的一样。"
林秋点头，视线落在自己手腕的红痕上，此时红痕己经变成完整的水波纹，与老宅所有的符号呼应。她突然想起，纸人残骸里的纸条写着 "七纸替魂，一魂归潭"，而现在，潭水的警告、纸人的异动、镜中的血字，都在指向同一个结局。
浴室的顶灯在此时彻底熄灭，黑暗中传来水滴落地的声响，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跳上。当许言打开手电筒，光束照见镜面上的水痕时，两人同时僵住 —— 那里只剩下三个模糊的水痕，形状像极了 "潭底等"，而 "等" 字的最后一笔，正缓缓滴着血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