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预警:包含灵异衣物、神秘婚书、肢体接触恐怖等元素,可能引发不安,建议在家人陪同下阅读。
密道深处的潮气顺着石缝渗出,在林秋颈间凝成细小的水珠,混着腐叶发酵的酸臭,比此前厢房的霉味更添几分腥甜。许言的手电筒光束在石门内侧游走,照亮嵌在石壁中的铁盒 —— 盒盖表面的水波纹浮雕正在蠕动,每道纹路都与老宅铁门的锈蚀痕迹严丝合缝。
"小心铁盒。" 林秋拽紧袖口,手腕红痕在冷光下泛着微光,"和储物间纸人胸前的符号一样会动。"
许言的匕首刚抵住铁盒边缘,青铜扣环突然自动弹开,铁锈剥落的声响里,盒盖缓缓掀起。腐木与朱砂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秋眼睁睁看着盒内的纸嫁衣在雾气中舒展,素白的衣料上绣着水波纹,每道纹路都渗着暗红,像是用血线一针一线缝就。
"衣领..." 许言的喉结滚动,"有个 ' 秋' 字。"
猩红的字体盘踞在衣领中央,笔画间凝结着细小的水珠,与镜中血字的笔迹完全一致。林秋的指尖刚触到衣料,纸嫁衣突然发出 "沙沙" 轻响,袖管无风自动,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穿针引线。更诡异的是,水波纹刺绣开始扭曲,竟在衣面上拼出 "七月十五子时" 的字样。
"别动!" 许言抓住她的手腕,相机镜头对准嫁衣,"衣料在吸收你的体温!"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纸嫁衣骤然膨胀,原本尺许长的衣身迅速撑至真人大小,袖口滑落的泛黄婚书拍在石台上,发出 "噗嗒" 闷响。林秋看见婚书封面印着水波纹组成的双喜,与雨夜纸人手中的红盖头纹样相同,而男方姓名处 "潭中君" 三个字,正随着嫁衣的膨胀逐渐渗出血迹。
"秋姐,婚期是三天后..." 许言的声音发颤,"和纸人红盖头的婚期一样。"
婚书内页的生辰八字栏,工整地写着林秋的出生年月,尾页盖着枚水波纹印章,印泥未干,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水藻 —— 正是泥脚印里的墨绿色丝状体。她的后颈泛起被注视的灼痛,转身却只看见石门上的傩戏面具浮雕,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先前更甚,仿佛在嘲笑这场即将到来的祭典。
纸嫁衣的领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内衬,林秋惊觉内衬上密密麻麻绣满了 "秋" 字,每个字都对应着石壁上的失踪者名字。当她的视线扫过祖父 "林建国" 的名字时,嫁衣突然发出尖啸,音浪震得石壁上的水波纹符号渗出鲜血。
"是祭典的聘礼..." 她想起厢房的纸钱,"潭中君要的新娘是我。"
许言的匕首突然砍向嫁衣,刀刃却陷入衣料中无法拔出。纸嫁衣的衣袖如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腕,林秋看见袖口内侧绣着北斗七星图,每颗星子中央都刻着个小小的 "秋" 字,与密道石壁的星图完全一致。
"用火烧!" 许言扯下腰间的打火机,火苗却在接近嫁衣时自动熄灭。
衣料表面的水波纹突然流动,竟在空气中聚成二十道人影轮廓。林秋认出其中有穿红肚兜的小女孩、戴傩戏面具的老人,正是此前在镜中、衣柜、厢房见过的神秘身影。每个轮廓的脚踝都系着红绳,绳结样式与储物间纸扎人脚踝的完全相同。
"秋儿... 归位..."
混杂着泥沙的呼唤声从嫁衣深处传来,林秋的手腕红痕剧烈灼痛,她看见婚书中央的 "潭中君" 三字正在变化,最终变成祖父的字迹 —— 与抽屉里的日记残页如出一辙。更恐怖的是,魂书下方浮现出她的掌纹,与地窖黑棺的掌印完全吻合。
"镜中日记说二十年前的人在潭底等我..." 她后退时撞在石壁上,"原来在等这场婚礼。"
纸嫁衣突然转向石门,衣摆扫过地面的婚书,婚妻 "七月十五子时" 的字迹突然燃烧,火苗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场景:祖父站在水潭边,手中捧着与铁盒相同的木盒,而潭水深处,无数穿着纸嫁衣的身影正破水而处,每具嫁衣的衣领都绣着不同的名字,却都有个醒目的 "秋" 字。
许言的相机在此时自动播放,屏幕里回放着铁盒开启的瞬间,林秋清楚看见盒底刻着行小字:"至亲精血为引,镜魂归位为契",字迹被水渍晕染,与赶尸人日记的残页笔锋一致。而在小字下方,刻着个婴儿轮廓,脚踝处系着的红绳,正是她幼年佩戴的平安绳。
"秋姐,你的项链!" 许言指向她胸前。
银质吊坠不知何时变成了纸嫁衣的微型模型,吊坠背面浮现出祖父的临终遗言:"秋儿,别碰潭水的婚书..." 字迹未干,旁边还刻着个破碎的镜纹,与镜中日记的裂痕完全相同。
纸嫁衣的尖啸声突然变调,化作《哭嫁歌》的旋律,与雨夜纸人的吟唱如出一辙。林秋看见嫁衣的水波纹刺绣正在吸收密道的雾气,衣身逐渐透明,露出里面隐约的骨架 —— 那是具穿着红肚兜的孩童骨架,脚踝红绳滴着血水,与地窖照片里的小女孩骨架一模一样。
"许言,后山的雾..." 她突然想起神秘老人的木牌,"是为了困住我们完成祭典。"
话未说完,石门发出 "轰然" 巨响,七盏青铜灯台同时爆裂,火星溅在纸嫁衣上,却只让衣料变得更加鲜红。林秋眼睁睁看着嫁衣飘向石门后的黑棺,衣摆扫过之处,石壁上的 "许言" 二字开始渗血,而她的倒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嫁衣的镜面般的衣料上,嘴角上扬的弧度与傩戏面具分毫不差。
"我们必须离开。" 许言拽住她的手臂,却发现两人的影子正在被嫁衣吞噬,"纸嫁衣在召唤潭水的祭品!"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棺木开启的吱呀声,混着纸钱灰扬起的 "簌簌" 声。林秋的手电筒扫过石门,看见黑棺的棺盖己打开,里面铺着与嫁衣相同的水纹锦缎,锦缎中央凹陷处,清晰印着个等待人形的压痕 —— 正是为她准备的。
纸嫁衣的衣领 "秋" 字突然爆发出强光,林秋感觉有股力量拽着她走向黑棺,手腕红痕与棺盖上的掌印遥相呼应。许言的匕首终于从衣料中拔出,他果断地砍向连接两人的红绳,刀刃划过的瞬间,嫁衣发出刺耳的尖啸,衣料上的水波纹竟变成无数只小手,在石壁上抓出与泥脚印相同的痕迹。
"看婚书!" 许言大喊,"婚书在变!"
原本泛黄的婚书此刻通体血红,男方姓名 "潭中君" 下方,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借阳身还魂,需至亲三滴血"。林秋的指尖刚触到字迹,婚书突然化作灰烬,灰烬中浮现出七座石碑的轮廓,正是北斗阵的排列,而阵眼位置,正是她此刻站立的地方。
石门在此时彻底崩塌,密道顶部的积水倾泻而下,林秋看见浑浊的水流中漂浮着无数纸嫁衣的碎片,每片碎片上都绣着 "秋" 字,随水漂流的方向,正是后山的水潭位置。许言的相机在水中闪烁,拍下的照片里,石门后的黑棺中躺着具纸人,眉眼与林秋有七分相似,胸前别着的,正是密道铁盒里的铜钱。
最后一丝灯光熄灭前,林秋看见纸嫁衣的残骸在水中重组,衣面上的水波纹组成了 "七月十五子时,潭水吞月" 八个大字,每个字都由潭水深处的光点拼成,而在字的中央,漂浮着她的倒影,正微笑着对他们摆出 "跟我来" 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