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暗流
竹篱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芫头正仰躺在院中的藤椅上闭着眼睛不知是醒是睡。
“回来了？”
老头子眼皮都没抬。
向阳光戒上红光微闪，一坛青瓷酒瓮凭空出现。他手腕一抖，酒坛划着弧线飞向躺椅。老芫头手掌凌空一抓，稳稳接住。泥封刚启，馥郁的酒香便弥漫开来。
“哟，极品百花酿。”
老头子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间，几滴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花白胡子滑落，
“看来这趟赚了不少。”
向阳光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路上...出了些意外。”
“过去的事，就让它烂在土里。”
老芫头用袖口抹了把嘴，
“能完整回来，就是造化。”
他眯起昏花的老眼，
“倒是这趟历练，让你小子长大不少”
“往后您老想喝酒就喝酒，想吃肉就吃肉！”
向阳光拍着胸脯，藏戒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咱们再不用捡破烂了！”
“呸！”
老芫头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有了点钱眼睛就朝天上看了？"
他指了指墙角摞成小山堆的杂物，
“没有这些'破烂'，你早饿死在这破房子了！”
向阳光讪笑着挠头，发梢沾了几片不知何时落上的竹叶：
"省得了省得了…"
向阳光犹豫片刻，又开口道：
“老头子，我感觉灵力躁动，似乎要突破灵士二段了。要不要弄些灵材炼丹，助力一把？”
老芫头闻言猛地从竹椅上弹起，手指“啪”地弹在向阳光额头上：
“糊涂！”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丹药终究是外物。若只知走捷径，迟早变成个中看不中用的药罐子！”
“喔...”
向阳光摸着发红的额头，耳根发烫。
老芫头背着手踱向屋内，布鞋踏在石板上发出轻响：
“修炼如种地，揠苗助长只会毁了根基。”
竹帘落下前，又飘来一句：
“莫要贪图一时之快，误了长远大道。”
向阳光默默走进厨房，
“怎么感觉刚才老头子的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没睡好吧”
他摇了摇头，将油纸包着的烤鸭和鲜鱼放在阴凉处。他仔细地盖上纱网，手指无意识地着网眼——就像老头子这些年一点一滴教他的那些道理。
回到房中，他盘膝坐在硬板床上，体内灵力如溪流般缓缓流转。
——这一次，我要靠自己突破。
另一边，马家府邸。作为南苍城势力最大的家族，马家的宅院占地极广，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尊狰狞石兽，彰显着家族的权势。
一个衣衫褴褛的秃顶男子缓步走向马家大门，两名护卫立即上前阻拦。
“站住！哪来的叫花子，要饭去别处！”
其中一名护卫厉声喝道。
秃顶男子没有答话，枯瘦的右手突然抓住那名护卫的头颅。只见一道诡异的绿光闪过，护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便化作一滩毒水。
另一名瘦小护卫吓得瘫坐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府内逃去，嘴里不住喊着：
“救命啊！有敌袭！”
秃顶男子继续缓步前行，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马家护卫团团围住。为首的雄壮男子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哪来的狂徒，敢在马家撒野！”
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右脚重重一踏。数道绿芒如毒蛇般窜出，转眼间就将二十余名护卫尽数化为墨绿色的毒液。唯有先前那名瘦小护卫侥幸存活，此刻正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叫你们家主出来。”
秃顶男子沙哑的声音从吼中传出。
“是...是！小的这就去！”
瘦小护卫连滚带爬地冲向府内。秃顶男子则就地盘坐，闭目养神起来，仿佛方才的杀戮与他毫无干系。
片刻之后，那名瘦小护卫引着一位身着黄绿锦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此人面容瘦削，蓄着山羊胡，身后跟随着数十名身披铁甲的精锐护卫，个个灵力外放，气势逼人。
锦袍男子眯眼打量来人，脸上浮现不悦之色：
“不知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马家领地？”
“马岐峰，马家主。”
秃顶男子缓缓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掷向对方。
锦袍男子接过玉牌，只见正中赫然刻着一个"韬"字，顿时神色大变，连忙上前搀扶：
“原来是韬王使者驾到！老夫马岐峰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秃顶男子神色淡漠：
“本使者姓陈，在韬王府丹房任职，人称陈三。你唤我陈使者即可。”
马岐峰立即挥手示意护卫退至两侧，高声吩咐道：
“速去备上最好的灵茶！再叫几个伶俐的侍女过来伺候！”
马岐峰搀扶着陈三，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
“陈使者远道而来，老夫未能远迎，实在失礼。只是不知使者为何这般装束，可是途中遭遇了什么变故？”
陈三轻咳两声，声音沙哑道：
“李家商队几乎全军覆没，这件事马老爷应该己经听说了吧？”
“李家昨夜之事他们封锁甚严...”
马岐峰神色一变，露出惊诧之色，
“莫非是...”
“不错。”
陈三冷冷打断，
“正是本使者所为。韬王派我前来主要有两件事，其一便是助你马家打压南苍城敌对势力。途中恰遇李家商队，便顺手除之。”
马岐峰脸上喜色难掩，却又带着几分疑虑：
“那使者这身伤...”
陈三不耐烦地摆摆手：
“阴沟里翻船，不提也罢。你们马家可有灵材储备？”
“使者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老夫这就命人去取。”
马岐峰连忙应道。
陈三从怀中取出一张清单递过去。马岐峰匆匆扫了一眼，立即转交给身旁的下人：
“速去库房，每样取十份呈给使者。”
随后又恭敬地问道：
“不知使者此行的第二件事是...”
陈三沉声道：
“韬王听闻马家老爷子马长嵩闭关冲击入微境己久未果，这也是本使者此行的主要目的。”
马岐峰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请陈三入座，亲自斟上一杯灵茶。待宾主落座后，马岐峰恭敬道：
“属下代家父谢过韬王挂念，也多谢陈使者不辞辛劳前来相助。待我马家掌控南苍城后，定当备上厚礼相谢。”
陈三轻啜一口茶，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盒盖开启的瞬间，一股精纯的灵力波动顿时弥漫开来。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枚玉白色的丹药，丹身上五道灵纹清晰可见。
马岐峰瞪大双眼，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这是...”
“五纹丹药，入劫灵髓丹。”
陈三语气平淡，
“服下此丹，可助马老爷子突破入微境的概率提升六成以上。此丹乃韬王府丹房首席亲自炼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