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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冠青的往事
夜色己深，向阳光轻手轻脚地回到竹院。玄灵在他肩头打了个哈欠，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领。经过老头子房间时，里面传来阵阵鼾声。
向阳光嘴角微扬，小声嘀咕道：
“这两天老头子到底去哪儿了，竟累成这样。”
他刚转身离开，屋内的鼾声忽然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节奏。
盘坐在床榻上，向阳光运转灵力游走全身。灵力在经脉中循环一周天后，他缓缓睁开双眼。
（如今二段灵士的境界己经稳固，加上玄灵的力量，南苍城内能威胁到我的人己经不算太多。但缺乏合适的功法始终是个隐患，现在对敌全靠蛮力，遇到真正的强者必定吃亏。）
窗外月色如水，玄灵银白色的脊背泛着淡淡光晕。向阳光用指尖轻轻捏了捏它圆鼓鼓的脸颊：
“小家伙，看来功法和你的进阶都要等到进入南麓百川院才能解决了。”
说罢，他仰面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玄灵熟练地跳到他胸口蜷成一团。一人一鼠很快沉入梦乡，只剩下窗外竹影婆娑，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次日，清晨的竹林中，鸟鸣声此起彼伏。向阳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玄灵还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他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玄灵这才迷迷糊糊地用小爪子拨开脸上的绒毛，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向阳光伸了个懒腰，玄灵熟练地窜上他的肩膀。来到院中，他用竹杯接了清水，撒入些许白色粉末。待粉末溶解后，他含了一口在嘴里漱了漱，又给玄灵也喂了一口。小家伙学着他的样子，鼓着腮帮子“咕噜咕噜”地漱口。
自从引灵力入体后，向阳光便发觉自己获得了过目不忘的能力。任何见过的画面都如同镌刻在脑海中，甚至能在冥想时反复回放细节。这种天赋让他在很多事情上都能事半功倍。
他纵身跃上屋顶，深深吸入竹林间清新的空气。晨风拂过，体内的灵力仿佛被唤醒般开始缓缓流转。
跃下屋顶，玄灵牢牢抓住向阳光的衣襟。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老芫头卧室前，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老头子仍西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酣睡。
厨房里，向阳光熬好一锅米粥，和玄灵简单用了些早餐。临出门前，他对着卧室方向提高声音：
“老头子，厨房留了粥，记得吃。”
心里却暗自纳闷：
（这老家伙最近怎么越来越懒了？往常天不亮就起来晒太阳的。）
院门吱呀一声推开，今日与郭来约在城中心的棋馆旁碰面。向阳光步履轻快，接近城内时玄灵一溜烟躲进了袖口，这种人类群聚地对它来说还是有些害怕。穿过街道，不多时便瞧见郭来早己等候在那里。
“郭兄。”
“向兄弟。”
两人寒暄过后，郭来眉飞色舞地说道：
“今早帮姐姐摆好药摊，还顺手教训了个闹事的。”
向阳光提议：
“先去拜谢莫老吧。”
郭来欣然应允。
来到莫怀仁宅院前，只见大门敞开。刚跨进门槛，就听到后院传来阵阵修炼的声响。穿过前厅，只见十来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在院中修行：有的两两切磋，有的盘膝打坐，还有几个正围在莫怀仁身边认真听讲。
“郭师兄！”
“郭师兄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少年们见到郭来，立刻兴奋地围了上来。郭来笑着拍了拍身边同伴的肩膀：
“这位是向阳光，本届狩猎赛的魁首。”
少年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我明年一定要参加南麓百川院的选拔！”
“我们也要像郭师兄和向大哥一样厉害！”
……
简单寒暄过后，二人来到莫怀仁跟前，恭敬行礼：
“老师。”
“莫老。”
莫怀仁捋须颔首：
“事情都办妥了？”
见二人点头，他转身对弟子们嘱咐道：
“你们且在此温习方才所授，为师去去就来。”
说罢，引着二人来到院角的石桌旁就座。
郭来仍是娴熟地沏好茶，三人落座后，将这两日与郑冠青打交道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莫怀仁轻抿一口茶，缓缓道：
“实不相瞒，那郑冠青是我的远房表侄。当年我们同在一个小有名气的家族任职，我是小少爷的启蒙先生，他则是府上的首席解剖匠。”
郭来好奇追问：
“老师，郑大叔正当壮年却放弃高位来南苍城卖肉，想必是遭遇了什么大变故？”
莫怀仁闻言，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抿了口茶，摇头道：
“这事说来荒唐。”
略作停顿，继续道：
“当年冠青钟情于府上小姐，某日鼓起勇气表白，谁知还未开口，那副尊容就把小姐吓跑了。自那以后，他便离府出走，连解剖师的活计都不愿再做，跑到这里当起了肉贩。”
听完这番缘由，郭来和向阳光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莫怀仁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道：
“故事听完了，老夫该去教导那些小崽子了。”
二人连忙起身道谢，告辞离去。
走出莫家宅院，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郭来感慨道。随即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向兄弟，昨说今日要为我引荐一人，不知是......？”
向阳光嘴角微扬：
“你应该见过，李家公子李半山。”
郭来身形一顿：
“这等人物，向兄弟竟也相识？”
“旧识，有些交情。”
向阳光轻描淡写地回答。
二人正说话间，在城西街道迎面撞见一队人马，马成贤昂首阔步走在最前，身后跟着马成才、赵捷和侯步行。六人狭路相逢，气氛顿时凝滞。
马成才下意识避开向阳光的视线，马成贤则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二人：
“真巧，遇到‘老熟人’了。”
郭来拱手作揖，向阳光也象征性地抱了抱拳：
“日后同在一院修行，还望诸位多多关照。”
“一院？”
马成贤半眯着眼睛，冷哼一声。擦肩而过时，他压低声音道：
“学院里也分三六九等，可不是什么下等贱民都能攀附的。”
马成才和赵捷刻意绕开距离，唯有侯步行与郭来对视一眼，眼中意味难明。
“走吧，郭兄。”
向阳光神色如常地继续前行。郭来快步跟上，低声道：
“唉，步行他和马家走的越来越近了。”
“人各有志。”
向阳光侧目看了眼郭来失落的神情，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郭来默默点头。二人不再多言，朝着李府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