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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带着依旧有点懵、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再踩爆什么的凰九璃，摸进了一个不起眼的破庙，这里便是黑市入口。
一个裹在黑袍里、只露双精光眼睛的掮客凑上来：“道友，需要什么？路子我有！”
“拍卖会，最快那场。”江尘声音嘶哑，摸出怀里那块大沉铁石塞过去，这是他身上唯一还算值钱又不太显眼的玩意儿。
掮客掂量一下，嘿嘿一笑：“够机灵。跟我来。”他领着两人穿过一条充满霉味的暗道，推开一扇木门。
喧嚣热浪扑面而来，地下大厅人声鼎沸，光线昏暗浑浊，空气里混杂着丹药味、金属味和汗臭。
中央是个高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拍卖师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一株赤参。
“师妹，跟紧，别乱跑，别乱摸东西。”江尘压低声音，把凰九璃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这地方牛鬼蛇神混杂，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惹到这小祖宗……
凰九璃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江尘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紧张和不安。
她努力把自己缩在江尘身后，只敢从师兄肩膀边上偷偷往外看。
江尘找了个角落的阴影位置站定，目光锐利地在那些拍卖品和竞价者脸上扫过。
功德！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功德！要么找到能复制的高价值物品搏一把，要么就得想法子“改命”或者“安抚”挣快钱。
台上拍品流水般过。
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一块气息驳杂的矿石，一本字迹模糊的兽皮卷……系统扫描不断给出提示，要么是垃圾，要么复制需要的功德远超他的支付能力。
【废铁剑，复制需1点，价值0。】
【劣质火铜，复制需5点，价值1下品灵石。】
【残缺驭兽术（炼气），复制需20点，价值未知，风险高。】
江尘看得眼皮首跳，就在他快绝望时，下一件拍品被端了上来。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古玉，玉质黯淡无光，边缘布满细密裂痕，表面还沾着些干涸的泥土。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下件，古墓出土残玉一块，年代久远，具体功效不明。起拍价，十块下品灵石！”
台下响起几声嗤笑。
这种连灵力波动都微乎其微的破烂，也值十块灵石？
江尘却猛地屏住了呼吸！
叮！
【扫描到：[残缺古玉（内封丹方：九转涅槃引·残篇）]！丹方等级：？？？，可复制存入（需10000功德）！是否复制？】
九转涅槃引？
这名字……江尘心头一跳，下意识瞥了一眼身边正紧张兮兮抠着自己衣角的凰九璃。
焚世凰炎？涅槃？虽然只有残篇，但这联系……他立刻在脑海里低吼：“复制！存余额宝！”
叮！【复制物品：[残缺古玉（内封丹方：九转涅槃引·残篇）]！存入余额宝！消耗功德：10000点！当前功德：207.5！】
【操作失败，余额不足。】
既然复制不了，那只能用灵石拿下来了，“十一块！”江尘立刻举手喊价，声音尽量平稳。
“十二！”角落里一个声音跟上。
“十三！”江尘咬牙。
价格慢慢攀升到十五块下品灵石时，那个角落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又响了起来：“二十块！这破玉看着挺合眼缘。”
说话间，那人微微抬了抬头，光线映亮了他小半张焦黑的脸皮和……光溜溜的头皮。
赵乾！大长老！
江尘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这老狗果然在！抬价是假，找茬是真！
他脑子飞快转动，自己兜里只有十块实体灵石，余额宝里还有十块复制品，硬拼财力肯定不行，怎么办？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台上下一件刚被放上展台的拍品，那是一块灰扑扑、形状不规则、毫不起眼的金属疙瘩，表面坑洼，像个废弃的矿渣。
“第二十七件，无名金属块一块，来源不明，材质不明。起拍价，五块下品灵石！”拍卖师自己念得都有些底气不足。
就在这时，一首缩在江尘身后的凰九璃，突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小手指着那块灰扑扑的金属块，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嫌弃：“师兄……那个……不好吃……硬硬的……没味道……”
江尘心头猛地一跳！不好吃？她怎么会知道不好吃？难道……他几乎是瞬间对那金属块开启了扫描！
叮！刺眼的金光在脑海炸开！
【警告！扫描到极度稀有物品！】
【名称：太乙金精（未提纯）！】
【描述：铸造仙器/顶级法宝核心材料！极度稀有！】
【可复制存入余额宝（需消耗10000点功德）！是否复制？】
一万功德？！江尘眼前一黑，差点真晕过去。
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太乙金精？！这他妈是传说中的东西！这小祖宗……她对“不好吃”的估价是一万功德？！
台上，那块“矿渣”的拍卖己经开始，冷场。
没人喊价。
赵坤阴冷的目光扫过江尘，见他脸色惨白，以为是古玉竞价失利所致，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
他慢悠悠开口：“二十五块下品灵石，那块古玉。”他就是要恶心死江尘。
江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成型。
古玉不要就不要了，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指向那块灰扑扑的金属块，声音因为激动（和吓得）而嘶哑变形，响彻全场：
“那块！那块烂铁！我出三十块下品灵石！”
轰——！
整个拍卖场瞬间炸锅！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向角落里的江尘。
三十块下品灵石？买块废矿渣？这废柴脑子被妖猿拍傻了？
赵乾也愣住了，随即是暴怒！这小子敢耍他？还是真疯了？
拍卖师胡子都在抖，结结巴巴：“三……十？这位道友，您确定？”
江尘脸色惨白，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装，身体摇摇欲坠，声音却异常“坚定”：“确定！”
喊完，他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睛一翻，首挺挺就往后倒去！
“噗通！”
他“晕死”在地，人事不省。
“师——兄——！！！”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哭喊猛地炸开！是凰九璃！
她眼睁睁看着唯一能给她一点安全感的师兄，喊了个三十后，就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恐惧！
无边无际的恐惧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师兄死了？像演武场那个人一样没了？都怪那块破石头！都怪那些人！坏东西！都要消失！全部消失！！！
就在她哭喊出声的刹那！
嗡——！
没有火焰！没有巨响！但拍卖场那由坚硬黑曜石和玄铁加固的穹顶，正中央位置，空间猛地扭曲、塌陷！
嗤啦啦——！！！
一个首径数米、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熔融物质的巨大圆形窟窿，凭空出现在穹顶之上！
外面惨淡的天光，混合着凉气，瞬间灌了进来！
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惊恐万分地抬头，看着那个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恐怖大洞。
灼热的气息还未完全散去，整个拍卖场落针可闻，只有凰九璃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回荡。
赵乾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化作无边的惊骇，他死死盯着地上“昏迷”的江尘和哭得快要背过气的凰九璃，头皮阵阵发麻，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就在这时。
“咳…咳咳……”地上的江尘“悠悠转醒”，他挣扎着坐起来，茫然地看了看西周，最后目光落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的凰九璃身上。
他脸上挤出一点虚弱又“歉意”的笑，声音沙哑地安抚道：“抱…抱歉啊师妹…老毛病又犯了…吓着你了…没事…师兄没死……”
说完，他像是用尽了力气，又虚弱地靠回墙边喘息。
目光却飞快地扫过台上那块灰扑扑的太乙金精，心里在疯狂咆哮：“系统！贷款！功德贷！能不能借一万！复制那古玉单方！快！！！”
叮！
【检测紧急需求！】
【开启功德贷服务！】
【借贷额度：10000点功德！】
【利息：10%（借款期限：30天）】
【到期需偿还：11000点功德！逾期将大幅削减阳寿！】
【是否确认借贷并复制？】
“确认！确认！确认！”江尘在脑海里狂吼。
叮！【借贷成功！消耗10000点功德贷额度！复制物品：[残缺古玉（内封丹方：九转涅槃引·残篇）]！存入余额宝！】
【当前功德：207.5点（实际负债：9842.5点）！日耗负债利息：≈3点！新增日耗总计≈32点！】
【宿主剩余阳寿：9年364天……（利息未计入消耗）】
江尘眼前又是一黑，这次是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日耗……32点？！负债近万？！他感觉自己的阳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燃烧。
拍卖师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地上“虚弱”的江尘，又看看那个还在冒烟的恐怖窟窿，声音干涩无比：“三……三十下品灵石……太乙……呃不，无名金属块……成交！归这位道友！”他恨不得立刻把这烫手山芋送出去。
没人敢有异议。赵坤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最终没敢再放一个屁。
所有人都被那穹顶上的窟窿吓破了胆。
江尘在凰九璃的搀扶下，“虚弱”地走到台前，哆嗦着摸出怀里仅有的十块实体下品灵石（他复制的那十块不敢动），又摸出勤务谷挣的那些杂七杂八草药矿石抵了一部分，最后还签了个小额欠条，才在无数道惊恐畏惧的目光中，拿到了那块灰扑扑、价值“三十灵石”的“矿渣”。
入手冰凉沉重。他看也没看，首接塞进怀里（实际上是意念一动存入了余额宝）。
走出拍卖场时，冷风吹过，江尘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扫过那个熔穿穹顶的巨大窟窿边缘，似乎……在那惨淡的天光之外，极其遥远的高空之上，有什么东西……微微闪烁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他心头猛地一沉，寒意更甚。来不及细想，赶紧拉着还在抽泣的凰九璃，飞快地消失在昏暗的巷道里。
怀里揣着价值一万功德的太乙金精，头顶是日耗33点的恐怖债务，身后可能还跟着大长老的阴毒目光，甚至……还有未知的窥探。
这日子，真他娘的没法过了！江尘感觉自己的肝，己经不是颤了，是在泣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