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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阁剑冢，暴雨如注。
徐凡踩着没过脚踝的血水前行，左腕"破"字符文随步伐明灭。这道取代三才印记的新符文每亮一次，剑冢内插着的残剑就震颤一回，仿佛在抗拒某种超越法则的力量。
寒月剑的轨迹止于剑冢最深处的断崖。崖前立着九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缠着与映月镜中同源的因果链。而苏沐晴的星印玉佩静静悬浮在中央柱顶，玉佩下方...跪着具身首分离的骸骨！
"巡天剑仙？"徐凡银纹扫过骸骨。颈椎断口处平整如镜，显然是被自己的本命剑所斩。更诡异的是，骸骨双手捧着个玉盒，盒中盛放的竟是半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玉佩突然炸裂。星辉凝成苏沐晴的虚影，她机械地指向玉盒："用...剑..."
徐凡刚握住寒月剑，左腕"破"字突然暴走！符文离体化作光刃，不由分说斩向骸骨脖颈——却在触及前被无形屏障阻隔。火花西溅中，屏障显现真容：竟是缩小版的九重天门虚影，每重门上都刻着"封"字。
"剑仙自封？"徐凡银纹刺痛。骸骨天灵盖突然打开，飞出枚剑形玉简。玉简映出的画面令他毛骨悚然：
年轻时的巡天剑仙跪在星璇面前，心甘情愿被抽离剑骨。而抽出的剑骨被炼成三柄剑——寒月、无尘、以及...徐凡从未见过的赤霄剑！
"三剑定因果..."玉简中传出剑仙嘶哑的声音，"赤霄斩过去，无尘断现在，寒月...诛未来。"
徐凡猛地看向手中寒月剑。剑身月光石内部，竟蜷缩着个婴儿大小的苏沐晴虚影！她眉心星印完整，正随"破"字符文的闪烁而同步明灭。
"所以沐晴是..."他银纹震颤。寒月剑突然自动归鞘，而玉盒中的半颗心脏飞起，稳稳落入他左腕"破"字中央的空缺处！
心脏与符文融合的刹那，九根青铜柱同时爆裂！因果链如活蛇般缠向徐凡，却在触及"破"字时纷纷消融。骸骨则缓缓站起，无头的颈腔中传出剑仙最后的叹息：
"她是我斩出的'未来'..."
暴雨突然静止。悬浮的水滴中浮现三百个时空片段，每个片段里都有相同的场景：巡天剑仙持寒月剑刺穿苏沐晴眉心。唯一不同的是结局——有时剑仙疯魔，有时苏沐晴化为星光，而最多的版本是...双双重伤坠入剑冢！
"因果闭环。"无头骸骨握紧玉简，"她本不该存在。"
徐凡左腕剧痛。"破"字吞噬心脏后，表面浮现细密裂纹。从裂缝中溢出的不是血，而是星璇的净火！火焰顺着因果链逆流而上，竟在虚空中烧出条首通过去的通道！
"你疯了？"骸骨突然暴退，"逆转单条因果线会让其他299条崩毁！"
徐凡己经踏入火道。最后所见是骸骨崩溃瓦解，剑冢万剑齐鸣的景象。当火焰裹住全身时，他清晰听到星璇的警告：
"每个选择，都是新的地狱..."
时空乱流中，记忆如刃。
徐凡在时光风暴里挣扎前行，左腕"破"字是唯一路标。当风暴暂歇时，他跌入某个记忆碎片——二十岁的苏沐晴正在天剑阁禁地练剑，而角落里，阴九幽往她茶中滴入紫黑色液体。
"沐晴！"徐凡想阻止却穿透了虚影。液体入喉的瞬间，现实中的苏沐晴突然按住眉心，星印裂开细纹！
另一个碎片接踵而至：药王谷血池边，十五岁的林青檀被铁链锁在祭坛。红裙女子手持银针，正将某种发光液体注入她心口。当针尖触及心脏时，所有时空的林青檀同时惨叫！
"这是...因果节点？"徐凡左腕"破"字突然发烫。星璇的声音在火焰中回荡：
"找到最初的因！"
无数碎片如暴雨袭来。徐凡在时空乱流中捕捉到关键一幕：十岁的自己跪在徐清风面前，而对方手中拿着的不是收徒玉简，而是...刻着"人"字的齿轮装置！
"原来那时就..."他刚想深入探查，乱流突然转向。这次出现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冷：
六岁的苏沐晴被绑在青铜柱上，巡天剑仙手持赤霄剑站在她面前。而柱后阴影里，徐清风正将某种装置植入她后颈！
"不是剑仙..."徐凡银纹暴走，"是师尊？！"
左腕"破"字突然裂开！从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净火，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这些物质在徐凡面前凝成镜面，映出恐怖真相——
所有时空的苏沐晴后颈，都有个微型齿轮装置。而每个装置的"替"字符文，都链接着不同时空的徐清风！
"因果之奴。"星璇的声音突然变调，"我们都被他利用了。"
黑色镜面突然爆裂。徐凡被抛入更古老的时空：天道台上，星璇三人正在争吵。徐清风突然拔剑刺穿林清霜胸口，而星璇则剖开自己胸膛...但最震撼的是台下跪着的三百弟子，他们胸口全都有"人"字银纹！
"这才是第一次实验..."徐凡恍然大悟。所谓三百时空，不过是同一批实验体的轮回！
左腕"破"字终于崩溃。黑色物质完全吞噬符文，将徐凡拖向时空尽头。在最后的清醒时刻，他看到所有时空的齿轮装置同时亮起，而每个时空的徐清风都在做同一件事：
将"人"字银纹，改写为"破"字！
"不！"徐凡在虚无中下坠，"这才是他的目的..."
坠落突然停止。一双冰冷的手接住了他——是黑化徐凡！这个本该被困在映月镜中的存在，此刻眼中跳动着与所有徐清风同源的紫黑火焰：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徐凡低头看去。自己左腕的"破"字己完全黑化，而脚下是无数齿轮咬合的巨大机械——每个齿轮上都刻着熟悉的名字：星璇、林清霜、巡天剑仙...甚至还有苏沐晴和林青檀！
"天道实验场。"黑化徐凡轻笑，"而我们，不过是零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