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不甘心,眼珠一转,又换了个情感话题,故意唉声叹气:
“唉,雾妹妹,你说,要是你男朋友对你冷暴力,该怎么办啊?”
他边说边用眼神瞟容砚,暗示意味十足。
云江雾刚好感觉到浮漂微沉,正屏息凝神准备提竿。
听到这问题,想也没想,语气平淡地给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怎么办?给他戴顶绿帽子呗。”
正在喝水的陆禹枫首接呛到。
商洲白手里的鱼竿差点掉水里。
容砚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看向裴昱。
卧槽!
雾妹妹你真是我亲妹!
裴昱一脸震惊,随即又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容砚夸张地摇头叹气。
砚哥,听到了吗?
以后你的生活不容易啊!
兄弟心疼你!
容砚冷冷地瞥了裴昱一眼,没说话,但气压明显低了几度。
云江雾仿佛没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
她手腕一抖,猛地提竿,一条鲫鱼破水而出。
她动作略显生疏却异常果断地将鱼摘下,扔进自己这边的鱼护里。
这是她开赛以来的第一条鱼
似乎找到了感觉。
接下来的时间,画风突变。
云江雾仿佛开了挂。
她不再需要容砚过多指导,眼神专注地盯着水面,对浮漂的细微变化感知变得极其敏锐。
抛竿、等待、提竿、摘鱼,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精准。
一条,两条,三条……她鱼护里的收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反观裴昱和商洲白这边,不知是鱼情变了还是心态受了影响。
可能主要是裴昱被云江雾的绿帽论和节肢杀手论震得有点恍惚,上鱼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尽管商洲白技术依旧稳定,但也架不住云江雾那边仿佛装了吸鱼器。
容砚也收起了漫不经心,开始认真垂钓,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身边那个专注的侧影。
阳光洒在她认真的小脸上,高马尾随着提竿的动作轻轻晃动,专注的眼神亮得惊人。
褪去了平日的清冷疏离,展现出一种充满生命力令人心动的甜美。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水面。
云江雾放下鱼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对容砚轻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沿着木质栈道走向庄园的公共区域。
刚转过一片茂密的观赏竹林,就听到带着浓浓讥诮的女声: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清高自持的云江雾同学吗?”
云江雾脚步未停,视线扫过去。
果然是苏晚晴。
她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男人。
穿着花哨衬衫、神情倨傲。
看向云江雾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苏晚晴见云江雾依旧那副视她如无物的冷淡样子,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加上身边有人撑腰,气焰更盛。
她挡住云江雾的去路:
“怎么?傍上金主了?能来这种地方消费了?上次在静庐装模作样,这次又是谁带你来的?陆予白?还是又换了新目标?”
她刻薄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云江雾,“穿成这样,也敢来丢人现眼?”
她身边的男人也嗤笑一声,轻佻地开口:“晚晴,这你同学?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脾气大了点?要不要哥哥教教她怎么……”
云江雾终于停下了脚步,冷眼看她。
就在苏晚晴被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慌时,云江雾忽然上前一步,凑近了她耳边。
“苏晚晴,上次在餐厅,你不是很好奇我是谁带去的吗?”
她感觉到苏晚晴的身体瞬间僵硬,“既然你己经猜到我身后有背景,有金主……”
她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带着冰冷的嘲讽,“那就用你那点可怜的脑子,好好记住,别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云江雾的气息更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我保证,会让你和你身边这位都消失得无声无息,懂了吗?”
说完,云江雾退开一步,恢复了那副甜美无害的站姿。
她对着脸色惨白如纸的苏晚晴,勾了下唇角。
笑容甜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苏晚晴石化在原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招惹她,真的会消失。
她几乎是拖着不明所以的男伴,踉踉跄跄地逃离了现场,背影仓惶得像见了鬼。
云江雾回到钓台。
走到自己位置坐下,重新拿起鱼竿。
目光扫过几人,发现少了一个。
“裴昱哥呢?” 她随口问道。
容砚表情一本正经,“跟狗吵起来了。”
“上完卫生间出来,跟看门那条杜宾吵了五分钟,嫌人家朝他叫唤,非说那狗看不起他。”
云江雾刚巧又钓上一条鱼,闻言手一顿,疑惑地看向容砚:
“?”
正说着,裴昱骂骂咧咧地回来了,一脸愤愤不平:“靠,那条死狗,势利眼,看到老商就摇尾巴,看到我就龇牙咧嘴,气死我了。不就是上次不小心踩了它尾巴一下吗?至于记仇到现在?狗眼看人低!”
商洲白慢悠悠道:“动物很敏感的,尤其是杜宾这种护卫犬,可能它只是单纯觉得你比较像坏人?”
陆禹枫没忍住笑了。
云江雾轻声评价:
“……牛。” 跟狗都能吵起来,还吵输了。
裴昱:“……”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甜妹的二次暴击。
最终比赛结果出乎意料。
当陆禹枫宣布时间到,统计鱼获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云江雾鱼护里的数量,超过了稳坐钓鱼大师位置的商洲白。
虽然个体重量可能略有不及,但数量上实现了碾压。
第一次钓鱼的云江雾,惊天逆转,打败了大佬。
“雾妹妹,你真是第一次钓鱼?”
裴昱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商洲白也难得露出赞赏的笑容:“厉害,天赋异禀。”
陆禹枫竖起了大拇指。
容砚看着身边女孩扬起的下巴,甜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得意,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他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声音低沉含笑:
“恭喜,小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