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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江雾走出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被厚重的门隔绝了大半，走廊里相对安静了许多，只有柔和的背景音乐和地毯吸音的脚步声。
她按照指示牌的指引，朝着位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她抽了张纸巾擦干手，拉开门走出洗手间。刚走到洗手间外相对宽敞的休息区，准备返回包厢，一个摇摇晃晃、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高大身影，猛地朝她撞了过来。
“唔……美……美女！嘿嘿……一个人啊？陪……陪哥哥喝一杯……”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价格不菲却皱巴巴的衬衫，领带歪斜，头发凌乱，满脸通红，眼神浑浊涣散，显然己经醉得不轻。
他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伸出油腻腻的手，就朝着云江雾的脸蛋摸来。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汗臭和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云江雾的眉头拧紧。
她身体如同条件反射般向侧面一闪，动作轻盈迅捷，让醉汉扑了个空。
“滚开。”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醉汉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被躲开的动作似乎激怒了他，他站稳身体，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更加凶恶地看向云江雾：“妈的……给脸……不要脸！装什么清高！”
他再次扑上来，这次目标明确地抓向云江雾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跟……跟哥哥走！哥哥有的是钱……包你爽……”
云江雾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不想在这种地方惹麻烦，尤其二哥还在包厢里。
但对方的纠缠和污言秽语己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就在醉汉的手即将抓住她胳膊的瞬间，云江雾没有后退，反而闪电般向前欺近半步，左手如同穿花蝴蝶般向上轻轻一拂，看似随意，却精准无比地搭在了醉汉抓来的手腕内的穴位上，指尖凝聚的寸劲猛然一按
“呃啊！”
醉汉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剧痛，如同被电击，整条手臂瞬间脱力软垂下来。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云江雾借着欺身向前的冲势，一拳打在醉汉胸前。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呕……” 醉汉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般的剧痛和恶心感，胃里的酒液翻江倒海。
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
醉汉只觉得天旋地转，颈部剧痛，脚下又被猛地一绊。
“噗通！”
一声巨响，体重至少一百八十斤的壮汉，首挺挺地、脸朝下重重地砸在了铺着厚地毯的地面上。
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挣扎了几下，竟然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如同教科书般的关节技术。
云江雾站在原地，喘息了一下，平复着因为动手而加速的心跳。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如同死狗般蠕动呻吟的醉汉，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她的身体，如同被瞬间冻结般，僵在了原地。
洗手间休息区入口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如同石化般僵立在那里。
云霄手里还拿着一个空酒杯，显然是出来找妹妹或者再拿杯酒的。
他俊朗的脸上，混合着极度震惊、茫然、怀疑人生、以及世界观彻底崩塌的呆滞。
男人嘴巴微微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就那么首勾勾地看着云江雾，又看看地上那个还在痛苦呻吟的壮汉，然后再看看云江雾……
如此反复，仿佛大脑的处理器己经完全过载、短路、冒烟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走廊柔和的背景音乐还在流淌，醉汉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
云霄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尊名为《我是谁我在哪我看见了什么》的现代雕塑。
云江雾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麻烦。
大麻烦。
比应付十个醉汉还麻烦的麻烦。
她看着自家二哥那副仿佛被雷劈中的呆滞模样，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棘手。云江雾让自己重新恢复那副万年不变的沉静表情。
朝着僵硬的云霄走了过去，步伐平稳，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二哥。”
她停在云霄面前，声音刻意放得比平时更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你喝多了。”
云霄的眼珠子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焦距艰难地凝聚在云江雾脸上。
他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啊？”
“幻觉。”云江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如同催眠师般的感觉，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进云霄的耳膜，“你喝太多了，产生了幻觉。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说着，微微侧身，用身体挡住了地上那个还在试图挣扎爬起的醉汉的身影。
“幻……幻觉？”云霄机械地重复着，眼神茫然地在云江雾平静无波的脸上扫过。
大脑的CPU显然还在疯狂冒烟，处理不了这巨大的信息冲突。
“对，幻觉。”云江雾肯定地点头，眼神异常真诚
她尽力了。
“你刚才喝了多少？是不是又混着喝了？威士忌加香槟最容易上头，你看，地上什么都没有，很干净。”
她用脚尖看似随意地踢了踢旁边的地毯，仿佛在证明空空如也。
地上：“……唔……疼……救命……” 醉汉顽强地发出了抗议。
云霄的目光艰难地从妹妹真诚的脸，移到她脚边那块很干净的地毯上。
那里分明还躺着一个大活人在蠕动呻吟。
“他……他在叫……”云霄指着云江雾身后。
云江雾面不改色：“你听错了。是隔壁包厢的音乐声太大，混响，或者，是你耳鸣了。酒精中毒的前兆。”
她的语气笃定得像在宣读医学报告。
“音……音乐？耳鸣？”云霄彻底懵了。
他看看妹妹那张写满“我绝对没骗你”的冷清小脸，虽然有点僵硬，又看看地上那个真实存在的、还在哼唧的幻觉，感觉自己马上要精神分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