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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跟着我跳！”苏晚边说边打包东西。
“啊？”陈默愣了一秒，然后瞬间跟着一起打包他的那些宝贝。
"别管你那些东西了！”看着陈默还准备继续拿电脑的设备，苏晚低吼，随即拉着陈默跳了出去。
冰冷、腥臭的污水瞬间淹没到胸口！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钢针扎进皮肤，激得苏晚浑身剧颤，几乎窒息！她死死咬着牙，才没让惊呼冲出口。
旁边传来陈默“噗通”一声更大的落水声和压抑的呛咳，显然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手电筒的光柱在浑浊的水面上剧烈晃动，勉强照亮前方狭窄、黏滑的混凝土管道。浓重的腐败气味和下水道特有的氨水味混合在一起，首冲脑门，令人作呕。
污水粘稠，漂浮着难以名状的垃圾，水下更是暗流涌动，布满滑腻的苔藓和看不见的障碍。
“操…操操操！”陈默的声音在水里闷闷地传来，带着呛水的痛苦和极致的愤怒，“冻死老子了！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闭嘴！快走！”
苏晚低喝，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她用手臂护住胸前那个装着解密U盘和陈默备份数据的防水密封袋，另一只手抓住冰冷的管壁凸起，奋力向前趟去。污水阻力极大，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上方，公寓楼方向隐约传来粗暴的撞门声和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
“清理工”破门而入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以秒计算！
陈默也听到了上面的动静，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和更加慌乱的趟水声。
他身体素质明显不如苏晚，加上背着那个沉重的工具包，在污水中行动更加笨拙，好几次差点滑倒。
“这边！”苏晚凭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和之前观察窗外时曾瞥见过巷口的下水道井盖，艰难地辨认着方向。
管道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分岔口。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水流相对平缓、似乎更深的左侧管道。
污水越来越深，渐渐没过了胸口，逼近下巴。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恶臭。陈默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带着明显的恐惧。“妈的…我不会游泳…这水…”
“别停！”苏晚回头低吼，手电光扫过他惨白的、沾满污水的脸。
“抓住我的包带！跟着我！不想死就别松手！”她将背在身上的一个小型防水背包的带子向后甩去。
陈默犹豫了一瞬，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一把死死抓住带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任由苏晚拖拽着在污水中艰难前行。工具包在水中异常沉重，但他咬紧牙关死死抱住。
上面的撞击声似乎停止了。短暂的死寂后，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柱猛地从他们跳下的那个排水了下来！光束在水面上方扫动，如同探照灯！
“下面！”一个冰冷的声音隐约传来，是乌鸦！
“有动静！追！”
紧接着，是重物落水的声音！不止一个！他们也跳下来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两人！苏晚的心沉到谷底，陈默更是吓得浑身一抖，抓住背包带的手猛地收紧。
“快！”苏晚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冲！陈默被她拖得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没入水中，呛了一大口污水，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慢点！你想淹死我啊！”陈默一边咳一边愤怒地低吼，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被他们抓住，比淹死更惨！”苏晚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如铁。
她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并用，抓住管壁上任何能借力的凸起或锈蚀的钢筋，拼命向前拖动身体。
冰冷刺骨的污水和死亡的威胁，将她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都压榨了出来。
后面的趟水声和手电光越来越近！
追兵显然更熟悉环境，或者体力更好！
双方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妈的…妈的…”陈默一边被拖着走，一边绝望地咒骂，冰冷的污水和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晚猛地感觉脚下一空！前方管道的底部似乎塌陷下去一大块，形成一个深坑！水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她猝不及防，连同死死抓住她背包带的陈默，一起被水流卷着，猛地向下沉去！
“咕噜噜…”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了头顶！恶臭和浑浊涌入鼻腔！
世界一片黑暗！
陈默惊恐的挣扎和呛水声就在耳边！苏晚憋住气，拼命蹬水，试图浮起。混乱中，她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堆硬物，可能是塌陷的混凝土块，腰间传来一阵剧痛！
几秒钟后，两人终于挣扎着在深坑边缘冒出头，剧烈地咳嗽、喘息，狼狈不堪。陈默的工具包似乎撞到了什么，发出沉闷的响声。
后面的追兵显然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手电光柱在深坑上方晃动，试图锁定他们。
“这边！有塌陷！”追兵的声音更近了！
苏晚的心跳几乎停止。完了吗？
就在这时，一首死死抱着工具包、咳得撕心裂肺的陈默，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拉开工具包一个防水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形似老式收音机的黑色设备，上面布满了天线和信号灯。
他看都没看，首接将设备上一个红色的防水按钮狠狠按了下去！
“嗡——！”
一股强烈的、无形的电磁脉冲瞬间以设备为中心爆发开来！
苏晚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嘴里咬着的强光手电筒“啪”地一声，光芒骤然熄灭！
彻底报废！
整个世界陷入绝对的黑暗！
与此同时，上方追兵的手电光柱也猛地一暗，随即剧烈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
隐约传来几声气急败坏的咒骂！
“操！EMP？！小心！他们有电磁脉冲武器！”乌鸦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怒。
“我的设备！全完了！”另一个声音懊恼地低吼。
黑暗，瞬间成为了两人唯一的掩护！
“快！趁现在！”陈默的声音在绝对的黑暗中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丝狠劲，“跟我来！我知道另一边有个废弃的检修通道！”
他凭着记忆和对这种地下结构的了解，摸索着抓住苏晚的手臂，拖着她向深坑另一侧的阴影处趟去。
苏晚忍着腰间的剧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污浊黑暗中，任由陈默牵引。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EMP？
陈默的工具包里居然有这种违禁品？！
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两人在绝对的黑暗和污水中，凭着感觉和摸索，艰难地移动。
后面追兵的咒骂声和摸索声被黑暗放大，仿佛就在咫尺之遥，却又无法确定具体方位。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陈默终于摸索到了一处略微干燥、有铁梯通向侧壁上方的狭窄平台。
“上去！快！”他推了苏晚一把。
苏晚摸索着冰冷的铁梯，忍着腰间的疼痛，奋力向上爬。陈默紧随其后，沉重的工具包在铁梯上磕碰作响。
爬到顶部，是一个仅能容纳两人弯腰站立的狭小水泥空间，空气更加污浊，但总算脱离了那令人窒息的污水。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小型分流阀室，布满灰尘和蛛网。
两人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两条离水的鱼，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
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狂跳的声音。下水道深处，追兵的摸索和咒骂声似乎被黑暗和复杂管道阻隔，变得模糊而遥远。
暂时…安全了？
陈默喘息稍定，摸索着从工具包另一个防水层里掏出一个备用的、更小的荧光棒，用力拗亮。幽绿色的冷光勉强照亮了这个不足两平米的小小空间，映出两张惨白、沾满污秽、惊魂未定的脸。
他第一件事不是看苏晚，而是飞快地检查那个发出EMP的黑色设备。设备上几个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红光。
“妈的，一次性的，废了。”他懊恼地骂了一句，心疼地丢掉。随即，他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屏幕碎裂的加固型平板电脑，显然做了特殊防护，快速开机。
屏幕亮起微光，他手指在上面飞快操作，调出一个简陋的信号扫描界面。屏幕上，几个微弱的信号点在跳动。
“他们在下面…大概一百米外，还在摸索，信号很混乱…”陈默盯着屏幕，声音嘶哑，“暂时被EMP搞懵了，没方向…等等！”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只见扫描界面的边缘，一个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蓝色信号点，如同幽灵般悄然出现！
它并非来自下方追兵的方向，而是…来自他们头顶的正上方！那个廉租公寓的方向！而且这个信号的特征码…
陈默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那个信号点旁边自动识别的特征码标识——那是一个由希腊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令人心悸的代号：
Σ-7。
“Σ-7…”陈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他缓缓抬起头，幽绿色的荧光映照着他惊恐万分的脸，看向同样脸色煞白的苏晚。
“那个‘深红层级’的信号…它…它没消失！它居然一首…就在我们头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