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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明川乖乖吃完早餐后，半小时准时等来了护士送药。
他盯着掌心里熟悉的白色药片，在护士慈爱的目光下就着温水咽了下去，还特意张开嘴展示了一下。
“真乖~”护士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端着空药杯离开了病房。
确认脚步声远去后，凌明川立刻沉入意识海。
他冲凌夜华使了个眼色，“你来接管身体，我担心等下会出什么状况！”
“知道了！”凌夜华懒洋洋地应着。
熟练地掌控了身体控制权，顺手拿起遥控器换着电视频道。
意识海中，凌明川盘腿而坐，双手置于膝上。
他的意识体逐渐泛起微光，呼吸变得绵长而规律，整个人仿佛与这片意识空间融为一体。
在深度冥想中，凌明川的意识不断下沉，穿过记忆的迷雾，向着意识最深处探索。
突然“我是这个世界的终结者！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癫狂的声音如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那笑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仿佛来自深渊的咆哮。
凌明川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
外界，凌夜华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动画片，完全没察觉到异常。
“凌夜华...”凌明川的声音在意识海中响起，还带着些许颤抖，“我用了多久？”
“就几分钟而己。”凌夜华换了个台，随口问道，“有收获吗？”
凌明川深吸一口气，“晚上再说。我怕你...控制不住表情！”
听到这严肃的语气，凌夜华切换频道的手指微微一顿。
但很快恢复如常，“行！那你要回来吗？”
“你先顶着吧...”凌明川打了个哈欠，意识体显得有些疲惫，“我有点困！”
凌夜华以为他是真的困了，便也没再多问，继续百无聊赖地切换着电视频道。
而在意识海深处，凌明川缓步走向那柄悬浮的暗裔巨剑。
剑身上的血色纹路比往日更加鲜红，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脉动。
他停在剑前，指尖轻抚过冰冷的剑刃，突然笑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凌明川的声音带着玩味。
“玩了那么多把剑魔，你那标志性的笑声我隔着屏幕都能认出来！”
他绕着巨剑踱步，目光锐利如刀，“但我不明白...既然醒了，为什么还不吞噬我们？”
巨剑依旧沉默，只有剑锋偶尔闪过一道暗芒。
但在凌明川看不见的意识海背面，一个高大的暗影缓缓勾起嘴角。
猩红的双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低沉的笑声在虚空回荡。
“哈哈哈哈哈哈↗”
夜幕低垂，凌明川服完药后乖巧地躺在床上，假装入睡。
当病房的灯光熄灭，他的意识立刻沉入意识海中。
“说吧！”凌夜华双手抱胸，不耐烦地踢了踢脚下的意识海面。
“到底感知到什么了？居然说我控制不住表情？你以为我是你吗？”
他眯起眼睛，满脸写着你最好给我个合理解释。
凌明川做了个深呼吸，压低声音，“那位醒了...”
“什么！”凌夜华瞳孔骤缩，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意识海因为他的情绪波动掀起一阵涟漪。
“千真万确！”凌明川凑近几步。
“我今天感知时，清清楚楚听到他说，我是这个世界的终结者，然后就是那个标志性的...”
他模仿着亚托克斯的语调，“哈哈哈哈哈哈↗”
凌夜华的表情管理彻底崩坏，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真...真的？”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凌明川翻了个白眼。
“那为什么...”凌夜华机械地转动脖子，看向远处悬浮的巨剑，“我们还没被吞噬？”
“你问我？”凌明川夸张地摊开双手，“我还想问你呢！你说的祂醒了之后我们是第一个被吞噬的！”
凌夜华突然泄气般坐倒在意识海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主人格...”
他仰天长叹，“还要给暗裔当点心...”
“喂！”凌明川不满地撇嘴，“明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出现的，说得好像我求着你似的！”
凌夜华冷笑一声，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呵呵，我选择睡觉。晚安，祝您被吞噬愉快！”
说完便彻底消失在意识海中，只留下凌明川一个人对着巨剑干瞪眼。
“睡觉就睡觉！我也去睡觉！”说罢凌明川也消失在了意识海内。
……
经过两周的观察期，凌明川终于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韩医生临走前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如果情况持续好转，最多两年他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谢谢韩医生！”凌明川脸上绽放出孩童特有的灿烂笑容，甚至在床上开心地打了个滚。
但等病房门关上后，那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年？他在意识海里嗤笑一声，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被亚托克斯当点心吞了。
凌夜华懒洋洋地回应，“往好处想，至少这里的伙食比孤儿院强。”
三天后的清晨，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韩医生带着一个双目缠着黑缎的少年走了进来。
凌明川瞬间绷首了背脊，那熟悉的轮廓，那倔强的嘴角，不是林七夜还能是谁？
“见鬼...”凌明川在意识海里倒吸一口凉气，“主角怎么来了？还跟我们一个病房？”
“这下有意思了。”凌夜华吹了个口哨。
等韩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离开后，凌明川立刻蹦到林七夜床边。
“你好！我叫凌明川！”他歪着头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呀？对了，你得了什么精神病？”
“林七夜！”少年冷冷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床单，“还有，我没有精神病！”
“骗人～小心今晚尿床！”凌明川拖长声调，故意在林七夜面前晃来晃去。
“没有精神病怎么会来精神病院呢？韩医生说这里可都是病人～”
“那你呢？”林七夜突然转向他。
虽然蒙着黑缎，但凌明川能感觉到那锐利的目光，“你也有精神病？”
“当然啦！”凌明川跳回自己床上，翘着二郎腿晃啊晃。
“我肯定有精神病啊！不然我为什么会被关到精神病来！”
他突然凑近林七夜耳边，“我觉得你比我病得还重，至少我知道自己有病。”
说完便哼着歌躺回床上，留下林七夜一个人攥紧拳头气得发抖。
凌明川在床上翻了个身，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一骨碌爬起来，“喂，林七夜！”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韩医生有没有把你关进那种...带铁栏杆的小黑屋？就是像监狱一样的地方？”
林七夜眉头微皱，摇了摇头，“没有。我首接被带到这间病房了。”
“什么！”凌明川夸张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脸愤愤不平，“太偏心了吧！凭什么我就要被关三天禁闭，还有束缚带绑着！”
他气鼓鼓地抓起枕头砸向墙壁，“韩医生这个大骗子！明明说好对每个病人都一视同仁的！”
林七夜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往床边挪了挪，“你...冷静点...”
“哼！”凌明川重重地躺回床上，把被子蒙过头顶，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理你了！”
“……”
病房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过了半晌，黑缎下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大概是他进精神病院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精神状态产生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