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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吴芳雅好奇地问了声。
“这件事……”吴岩文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们。但现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明天该上学的上学，该备考的备考。”
吴芳雅还想追问，却被吴岩文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不情愿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月光如水。
吴芳雅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突然问了声，“二姐，你还没睡着吧？”
吴春华嗯了一声，“小妹，虽然爸妈什么也没说，可是我总觉得家里出什么事了。他们突然去镇上，难道是爷爷生病了？”
吴芳雅翻了个身，“二姐，我觉得你猜的很准，说不定就是爷爷生病了，你看老妈都没有跟着老爸回来。”
“嗯，先别管了，我们好好休息，听爸妈的话。”吴春华伸手摸了下吴芳雅的额头，然后翻个身就闭上了眼睛。
吴芳雅叹了一口气。
家里……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
吴岩文站在矿场的办公大楼前，抬头望着那扇他曾经每天进出的门。卖掉工作之后，他只是因为上次金秋天的梦，去了一次工作间。这一次，来到这里，己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老吴？”保安老张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啦？不是己经把工作卖给老王了吗？”
“有点事。”吴岩文挤出一个笑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过去，“老张，财务部的李主任今天在吗？”
老张接过烟，眼神闪烁：“在是在。不过老吴，上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发生矿难，咱们厂就完蛋了！”
“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做的。”吴岩文打断他，整了整下衣衫，“我就跟李主任聊几句。让我进去吧？”
老张也没多想，首接让开道。
“那你悄悄去啊，不要大张旗鼓的，更不要说是我放你进来的。”
“好，我明白。”吴岩文立刻回了声。
五十八岁被“提前退休”，吴岩文其实还是舍不得这份工作的。可是家里的两个女儿，春华丢了工作，婚事也黄了，小女儿还在上学……
他不得不计划一些事情。
“李主任！”吴岩文敲开办公室门，脸上堆满笑容。
李主任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尴尬：“老吴啊，快坐，快坐。”
吴岩文想说什么，可是最后都被李主任的话给逼了回去。
十分钟后，吴岩文走出大楼，手里捏着一张名片。王主任婉拒了他恳求，但是给了一张可以让春华去上班的公司名片。
就在吴岩文走出去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他。
“老吴！”
是矿场的刘会计，正拎着两盒外卖匆匆走来。
“听说你去找王主任了？”刘会计压低声音，“别费那劲了，江家打过招呼，谁敢用？”
吴岩文心头一震：“江家？”
“你二女儿不是被退婚了吗？”刘会计突然住口，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老周那边有个工地缺个临时记账的，虽然钱不多……”
吴岩文握紧那张名片，勉强笑道：“谢谢，我己经联系上了。”
回家的公交车上，吴岩文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想起二女儿吴春华退婚的那天，亲家母李淑芬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原来李淑芬不仅去春华单位闹了一场，甚至连他上班的地方也打点了。
就是想把他们逼上绝路啊！
这个江家，真是太恶毒了。
另一边，吴春华坐在街边，面前摊开一份招聘广告。她抿了一口己经凉透的茶水，苦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
这是本周第三个面试，和前两次一样，对方看到她的简历后表情就变了。
“吴小姐，您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面试官推了推眼镜，“但我们公司目前更需要的是……嗯，更符合企业文化的人选。”
更符合企业文化？
吴春华冷笑。
不就是因为她被前公司列入那个莫名其妙的黑名单吗？
她来的路上己经得知了，在一个会计行业的组织里，有人匿名发了一条消息：“听说XX所的吴春华做假账被开了，找工作小心点。”
她颤抖着想要反驳，越解释越显得心虚，这个道理她懂。
等着吴春华遗憾的回了家，远远的就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上面是娟秀的字体，“会计考试内部资料”。
吴春华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资料，那是一套完整的CPA备考资料。最让她惊讶的是，里面很多重点标注的笔记字迹似曾相识，像极了母亲年轻时的笔迹。
“不可能，母亲没多少文化，只是在纺织厂打工，她怎么会……”她喃喃自语。
可是看着这叠资料之后，吴春华也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继续温书。
资料很全面，她看的也认真，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
“吃饭啦！！”金秋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就开始忙忙碌碌的做晚饭。
等着做好了，天己经黑了。
“春华啊，你今天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的去面试了？”
晚餐时，金秋天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二女儿碗里。
吴春华低头扒饭：“妈，你怎么知道的？”
她没有提那个面试官听到她名字时微妙的表情，更没有提那份神秘的资料。
“我当然知道啊！我不是让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安心备考么？你去上班做啥？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顶着。”金秋天对吴春华又去找工作的事情心有余悸，上辈子二女儿就是没有考上CPA，在单位上处处碰壁。
“可是妈，家里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吴春华担忧着，很着急。
金秋天摆摆手，“要是真的穷了，还能让你们吃上红烧肉？”
吴春华：“……”
她闭嘴不说话了，心里也在怀疑着老妈说话的真实性。
“爸，你今天去哪了？”吴芳雅突然问道。
吴岩文筷子一顿：“还不是去公园下了会棋。”
金秋天看了丈夫一眼，没说话。她知道他去了矿场找财务主任，大概是商量了能不能给春华留个位置，不过，她也猜到了结果。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给每个人碗里添了勺汤。
“芳雅，你嘴角怎么了？”吴春华突然注意到妹妹嘴角有一小块淤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