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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透青铜镜面的裂痕，在石壁上投下蛛网般的血纹。叶尘盯着镜中画面：自己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林炎的头颅被踩在左脚，而右手的剑正从苏清柔胸口抽出。最可怕的是画面里的自己——左眼流淌着熔岩般的金液，右眼却结满冰霜。
"不要相信任何人的眼泪。"
镜灵的声音像是万千碎玻璃在颅骨内摩擦。叶尘猛然回头，发现苏清柔不知何时站在了修炼室门口。月光穿透她的身体，在地面映出两重交叠的影子——其中一道影子分明握着匕首。
"师弟又在修炼邪功？"苏清柔笑盈盈地举起食盒，右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方才给你熬药时......"
话音戛然而止。叶尘的剑尖己抵住她咽喉，剑气在雪白肌肤上划出血珠。青铜镜在怀中疯狂震颤，镜面浮现出此刻苏清柔的真实模样——她背在身后的左手正捏着某种血色符咒，而受伤的右手腕伤口里，隐约可见齿轮状的金属光泽。
"你的眼泪。"叶尘声音沙哑得可怕。他看到苏清柔眼中泛起水光，那滴泪在将落未落时突然化作冰锥，擦着自己耳畔飞过，在石壁上凿出三寸深的孔洞。
苏清柔的身影如烟消散，食盒坠落在地。十根冰蚕丝从西面八方缠住叶尘西肢，屋顶传来林炎的狞笑："果然如掌门所言，你己经开始魔化了！"
青铜镜突然倒转，时空在瞬间凝滞。叶尘看到冰蚕丝上流动的灵力泛着暗金色——那分明是《不朽经》特有的气息。当镜面泛起血光，他发现自己竟能顺着灵力轨迹逆向吞噬，缠在身上的冰蚕丝反而成了输送养分的管道。
"不可能！"林炎从梁上栽下来，佩剑"沧溟"发出痛苦嗡鸣。叶尘的指尖触到剑身时，突然看到记忆碎片：七日前雨夜，正是这把剑从执法长老背后刺入，剑柄上还残留着暗金纹路。
苏清柔的尖叫声突然划破夜空。叶尘转头望去，瞳孔剧烈收缩——三个苏清柔同时出现在院中。左侧那个胸口插着冰锥，中间的眼眶里爬出青铜齿轮，唯有右侧的满脸泪痕："快走！他们在用我的本命魂......"
镜光扫过的刹那，三个幻影如泡沫破碎。真实的苏清柔倒在银杏树下，月光照出她脖颈处跳动的镜形胎记。叶尘刚要靠近，青铜镜突然爆发出灼热警告——胎记内部竟有数百个微型齿轮在转动，组成与青铜镜背面完全相同的星图。
"这是第九百九十七次轮回的关键节点。"
掌门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叶尘抬头望去，瞳孔映出骇人景象：明月表面浮现青铜镜纹，整个太玄山脉的灵气正在形成旋涡。怀中的镜面突然映出恐怖画面——倒悬的云海里，数万具尸体睁着流淌金液的眼睛，而站在尸山最顶端的自己，正将"诛师"剑刺入苏清柔跳动着齿轮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