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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和陆晋铭的那次聊天，苏蔓知道周恺心系于她，实际他们俩人不过才见过两次面，要说喜欢还谈不上，顶多是看中她长得好看。
面对周恺的邀约，苏蔓本想拒绝，然而想到要是抓鱼能去摆摊去卖，还能赚一笔钱，到嘴边的“不去”硬生生的变成“好咧。”
周恺扔给苏蔓提前备好的捞鱼背带裤和靴子，带着她去江里抓。
上回从陆连长家里回来，他就去打听了。
原来苏姑娘早就和陆连长结婚了，还有个三岁的孩子。
要是其他人他还能争一争，陆连长的话，自己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苏蔓见着身边的周恺这么沉默，看起来挺反常的，主动开口热络：
“周恺，我和陆晋铭是一家的。”
周恺拿着渔网，默默点了点头，“我知道。”
想到他那天带着礼品去找陆连长，差点闹出笑话，一阵懊悔。
早知道就先打听好了。
见周恺己经知道她己婚己育的消息，苏蔓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他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属于他的爱情等着。
“现在的时间，江里鲢鱼盛行……”
一拍即合，俩人效率杠杠的，很快就抓到十多条鱼。
“苏姑娘，鱼你是带回家吗？”周恺是万万没想到凭借俩人的力量能抓这么多的鱼。
苏蔓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带着这些鱼，咱们去市上卖。”
十多条鱼带回家不知道要吃上猴年马月，还不如都给卖了还能赚点钱。
况且前几天刚吃完鱼，最近做饭需要换点口味。
经常吃同一种食物，味蕾会腻的。
周恺带着苏蔓去到县里的码头上，下午晚饭时间己经有小贩摆菜卖，伴随着嘹亮的吆喝声，一片人间烟火气。
苏蔓踮脚将竹编架在长条凳子上，周恺把绑着红塑料绳的木桶从自行车后座卸下。
好在他兄弟家里有两架自行车，他正好能和苏姑娘骑车过来，就是路上他逞能说扛着扁担，现在肩膀的位置还酸酸麻麻的。
苏蔓伸手在木桶里拨了两下水，唤醒沉睡中的鱼儿。
见着里面的鱼儿活蹦乱跳起来，俩人正式开始卖鱼儿。
“三毛五一斤！刚出水的江鲢鱼——”
想着过来路上商量好的价格，周恺还是第一次上码头卖鱼，吆喝声卡在喉咙里，耳尖上漫上薄红。
面对人来人往的村民，他还是有点脸皮薄。
苏蔓瞥见他害羞，抿嘴一笑，手指拨开额前的碎发，脆生生的嗓音立即补上：“鱼儿尾巴拍浪花，鱼儿鳃沾着晚霞，各位路过走过不要错过，新鲜的江鲢鱼，三毛五一斤。”
“买一只鱼儿，你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听着苏蔓朗朗上口的押韵小词，周恺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苏姑娘，这词是你现编的吗？读起来还挺流利的。”
苏蔓叉着腿坐在长凳上，笑着应下：“是啊，小词硬不硬？聪明吧！”
这傻小子，不过是甩卖货的词拿来用。
苏蔓大嗓门，一招呼就围过来很多人，逐渐聚起一堆人。
一位穿着灰布衫，戴着草编帽的老汉将手上的烟杆插进木桶沿上，眼睛贼眉鼠眼地在苏蔓和周恺俩人身上来回寻摸着，见着是挺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眯起眼大言不惭道：
“丫头，你卖的这鲢鱼尾巴怎么缺了角？别是昨天夜里的剩货，拿到码头来骗我们！”
周恺抬起头见着老汉一副懂得很多的样子，喉结动了动打算要澄清，被身旁的苏蔓拦住，她拎起来那条鱼：“您老眼力毒辣，这鱼尾是刚才在江中的石头上磕到的。”
“您看——”苏蔓用指甲掀开鱼鳃，绯红的鳃肉在眼底下颤动，“要是隔夜货，鳃里恐怕早就泛白。”
人群里有经常买鱼的，听着这番言论响起附和声。
老汉烟杆一转，又挑起一条鱼，脸上露出嫌弃：“这鱼的鳞片细碎，莫不是池塘里养的杂交品种？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怕不是根本不懂养鱼的知识，家里人让你们过来卖，你们就过来了。”
苏蔓马上就明白这老头是故意过来闹事。
周恺一听老头在诋毁新抓的鱼，急得要去捞鱼，再次被苏蔓悄悄挡住。
“老头，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苏蔓继续说道：“江鱼鳞密为御寒，塘鱼鳞疏因水暖。”
她抓起一条鱼，展示着鱼身，“您摸摸这鱼膜，是不是还裹着江底的冷气？”
说着将鱼往老汉手背上一贴，冻得老人首往后缩手。
围观者见着他的样子，响起一片哄笑声。
苏蔓乘胜追击，“是不是冷气？老头，以后再买鱼别空口鉴别，毕竟您年纪大，可能眼睛老花看不准了。”
老汉吃了一肚子瘪气，想着家里还要买鱼，掏出来兜里的粮票，递给苏蔓：“两斤粮票换三斤鱼。”
本来家里婆娘给他拿钱过来买鱼，路上见着有商贩卖烟，他闻着味道烟瘾上来了，买了一捆，等抽满足了又发现旁边卖正宗的白酒，他想着好不容易来一回尝尝，谁知道钱这么不禁花就没了。
好在从裤子兜里摸出来一张粮票，给他换一条鱼怎么了？
苏蔓没见过有人能死皮赖脸还在她的摊前，伸手按住秤砣：“粮票金贵，您留着换白面，我们这鱼儿只要现钱，九毛九一斤，要是凑到多余的能给您抹个零。”
“九毛九？”
老汉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分明听见刚才你吆喝着是三毛五一斤！”
苏蔓一脸理所当然，“对啊，卖给其他人的正常价格是三毛五，但要是卖给你，那价钱就不能是三毛五了。”
老汉抓着烟杆，狠狠地抽了两下旱烟，愤愤不平地指控：
“你这是坐地起价！”
苏蔓不笑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震慑力：“你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卖给你专属价格怎么了？”
老汉手一甩，“我要去市场监督局举报，你们这是做黑心买卖！”
他就不信自己活了半辈子，还摆弄不平俩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