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死寂骤然笼罩婚房。秦婉兮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裹着刺骨寒意：“安稳？你以为还有回头路？”
她猛地甩落染血帕子，软剑再次出鞘抵住李承乾咽喉，“你若此刻退缩，不仅保不住性命，还会连累整个秦氏满门！”
李承乾望着剑刃上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凌乱的发，难道真的逃不过去。
秦婉兮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我真想杀了你，但我知道你不是他。”她突然揪住李承乾衣领，“你想逃？可有人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李承乾望着秦婉兮颤抖的肩膀，终于看清她倔强姿态下的裂痕——原来他们都是被命运碾碎又拼凑起来的残躯。
“我可以当继续太子。”他握住她冰凉的手，“但你要答应我，让我们都活下去。”
闪电照亮秦婉兮泛红的眼眶，她反手扣住李承乾手腕，软剑再次抵住他心口：“记住这句话，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混着雨声，“若你敢再退缩，我会亲手了结你，连同这该死的宿命。”
——
长安城外。
“高阳还说你有多么厉害，结果连个废人都杀不了。”李恪把玩着手中的鎏金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芒，嗤笑着瞥向身旁的黑衣男子。
黑衣公子摘下兜帽，露出与李承乾七分相似的面孔，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吴王这是在责怪在下?”
李恪将匕首抵在树干上削着木片，木屑簌簌落在黑衣公子肩头，“都是一群废物。”
黑衣公子眼神冰冷，月光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殿下既嫌我无用，何不亲自动手？”他忽然逼近，与李恪对视时，那张酷似李承乾的脸上竟浮起扭曲的笑意，“毕竟，您比谁都清楚——如今在这长安城只有我能帮您。”
李恪削木的动作骤然停滞，匕首深深没入树干。
“就凭你？”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惊飞树梢夜枭，“要不是高阳在本王面前极力举荐你，你以为本王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用的?。”
“刷——”黑衣公子身后十二名黑衣人如鬼魅般拔刀，刀身割裂雨声的瞬间，寒光在李恪眼底碎成冰碴。
为首的面具男踏出半步，“此次刺杀是由我执行的，出了纰漏自然由我来负责，殿下切莫辱了我家公子，”
李恪眯起眼睛，鎏金匕首在指尖翻转，月光映得刀刃泛起冷冽的光。他打量着为首的面具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割下自己的脑袋，还是把你家公子的项上人头献给本王？。”
“令武，退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面具男令武身躯一震，握刀的手却纹丝未动，面罩下传来闷哑的低笑：“公子，这吴王既瞧不上咱们，不如现在就——”话音未落，黑衣公子屈指弹出一粒石子，精准打在他腕间麻穴，长刀“当啷”坠地。
“我说，退下。”黑衣公子声音平淡如冰，目光却似淬了毒的银针，首首钉在李恪脸上，“吴王要的不过是个听话的刽子手，你若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倒真是废物。”
他慢条斯理地拂去肩头木屑，那姿态仿佛面对的不是剑拔弩张的对手，而是宴席上的宾客。
李恪收起匕首，忽然上前揪住黑衣公子衣领，鎏金纹饰在对方胸口压出红痕：“别以为有高阳给你们撑腰，本王就不敢拿你们怎样？。如果再有下次，你这条命，和你身后这群杂碎，都得给我去死。
“悉听尊便。”黑衣公子扯开对方的手，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
李恪的靴子碾碎地上半片枯叶，“记住，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人也不会有两条命。”
黑衣公子望着李恪远去的背影，突然笑出声。令武揉着发麻的手腕上前，面罩下的声音带着不甘：“表哥，为何一再忍让？，这李恪压根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黑衣公子屈指弹去袖口沾染的木屑，月光将他脸上与李承乾相似的轮廓镀上冷银：“李恪只是我们的敲门砖，他这辈子也只配做枚棋子。”
他忽然攥紧令武的手腕，神情随着动作在脸颊扭曲，“记住了，我们的仇人是他，他不死，你我怎能安心?。”
令武咬着牙，面罩下发出沉闷的嘶吼，“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来祭奠我父的在天之灵。”
黑衣公子松开手，望向长安城中灯火通明的宫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快了，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这一天不会等的太久。”
“那称心那边还需行动吗？”
黑衣公子冷笑一声：“当然要动。称心就像太子身边的一根刺，李恪想借他扰乱东宫，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令武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妙！如今称心己在城阳公主府安定了下来，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李承乾必脱不了干系。”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秦婉兮这位太子妃我们不得不防，此女甚是聪慧，当初要不是她，我爹也不会......。”
“就算她能识破又如何？”黑衣公子抬手摘下腰间青铜铃铛，铃舌轻晃发出细碎声响，“如今的李承乾，不过是惊弓之鸟。只要称心的事闹大，无论真假，他都得自乱阵脚。”
他将铃铛抛向空中，寒光闪过，铃铛应声而裂，“李恪以为用称心牵制李承乾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这枚棋子，马上就要变成扎进他掌心的毒针。”
“那这五匹马车怎么办？，我刚刚看了一下都是东宫之物。”
黑衣公子眼神一凛，望向那五辆东宫之物的马车，冷冷道：“这倒是个好东西，正好可以用来做文章。”
令武心领神会，“弟弟这就托着这些东西给吴王殿下赔罪，让他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哈哈哈哈哈。”
黑衣公子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微微颔首，“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送去。”
“是，表哥！”令武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黑衣公子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念道：“父王，各位兄长，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这长安城，注定会匍匐在我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