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剧痛如毒蛇缠绕着太阳穴，小燕子在窒息般的黑暗中挣扎着睁开眼。绣着金线凤凰的帐幔低垂，铜香炉里飘着熟悉的龙涎香，案头摆放着昨日老佛爷赏赐的珐琅彩花瓶——这场景如此刺目，竟与她饮下毒酒前的漱芳斋分毫不差！
"不可能..."她颤抖着抚上铜镜里稚嫩的面容，镜中人眼尾还留着昨夜未擦净的胭脂，分明是刚被封为还珠格格时的模样。记忆如潮水汹涌而来：令妃虚伪的笑容下藏着的算计，紫薇柔弱表象下的优柔寡断，还有永琪在知画与她之间游移不定的眼神。这些伤口在心底溃烂多年，此刻却鲜活如初。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小燕子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嘴角勾起冷笑："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这次定要将命运攥在自己手里。"
往日总是蹦蹦跳跳的小燕子，如今却安静得像尊玉雕。当令妃带着新裁的旗装踏进漱芳斋时，她正端坐在绣墩上，认真临摹《女诫》。"还珠这是转了性子？"令妃指尖划过案头墨迹，笑意不达眼底。小燕子放下笔，福身行礼："娘娘教导得是，女儿总该学些规矩。"话里暗藏机锋，令妃脸色微变，借口有事匆匆离去。
面对紫薇递来的邀约笺，小燕子只是将桂花糕原样退回，附言道："近日身子不适，改日再聚。"望着宫门外紫薇失落的背影，她想起前世为了帮这个"好姐妹"认爹，自己被容嬷嬷扎得遍体鳞伤的模样，猛地关上窗，将回忆隔绝在外。
永琪带着新得的玉雕小鹿来探望时，正撞见小燕子在练簪花小楷。"小燕子，你何时..."他伸手想搭她肩膀，却被小燕子轻巧躲开。"五阿哥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她将笔搁进青瓷笔洗，"这玉雕珍贵，还是留给知画姑娘吧。"看着永琪僵在原地的表情，小燕子转身走向庭院，任由海棠花瓣落满肩头。
时光流转，小燕子在宫学里咬牙背诵《礼记》，在嬷嬷的教导下练习步步生莲。中秋宴上，她身着月白缎绣玉兰的宫装，手持团扇静坐在老佛爷身侧，与和硕亲王世子对答如流。老佛爷满意地轻拍她手背，角落里令妃攥紧了帕子，永琪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
转眼到了适婚之年，老佛爷将红丝绒包裹的玉如意摆在案上："科尔沁巴林郡王之子，智勇双全..."话音未落，小燕子己跪下行大礼："全凭老佛爷做主。"她深知，这桩看似束缚的婚事，实则是逃离这吃人深宫的最佳契机。
消息传开，令妃果然坐不住了。她与心怀怨怼的紫薇暗中勾结，企图破坏联姻。然而小燕子早有准备，她一面收集两人的罪证，一面在老佛爷面前越发乖巧。终于，在一次寿宴上，小燕子巧妙设计，让令妃和紫薇的阴谋暴露无遗。老佛爷勃然大怒，严惩了两人。
"小燕子虽非亲生，却有勇有谋。"乾隆摸着下巴，眼中满是赞赏，"就以和亲联姻蒙古的名义，册封为固伦昭阳公主！"
册封那日，金黄的诏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小燕子望着巍峨的宫门，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这一次，她终于要飞向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
陪嫁人员明月彩霞小凳子小卓子小文子小杜子嫁妆百箱，护嫁人员学士府福伦的两个儿子长子福尔康御前侍卫次子福尔泰永琪的伴读还有富察傅恒的三个儿子福康安福隆安福灵安
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一路上马蹄声声，扬起阵阵尘土。小燕子坐在喜轿上，
绣着金线缠枝莲的轿帘将日光滤成细碎金箔，小燕子着袖中暗藏的短刃，耳侧传来明月轻声提醒："公主，己过卢沟桥。"她透过轿帘缝隙望去，青灰色的城墙正在身后渐渐缩小，宛如一幅褪色的旧画。
突然，队伍前方传来马匹嘶鸣。福尔康的声音穿透喧嚣："什么人敢拦和亲队伍！"小燕子掀开轿帘，只见永琪骑着枣红马横在路中央，额间沁着薄汗，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小燕子，跟我回去！皇阿玛己经..."
"五阿哥这是要违抗圣命？"小燕子倚着轿杆，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还是说，想让蒙古铁骑踏破紫禁城？"她话音未落，福康安己拔刀出鞘，寒光映得永琪面色惨白。
夜宿驿站时，彩霞捧着热汤进来，压低声音道："方才小卓子看见紫薇姑娘的马车在附近徘徊。"小燕子将写满密信的丝帕投入烛火，火苗骤然窜起，映亮她眼底的冷意。前世被毒杀的记忆犹在眼前——那时永琪带着紫薇追来，说要带她"回家"，却不知马车里早藏好了皇后的鸩酒。
行至草原边缘，蒙古迎亲队伍的号角声破空而来。为首的巴林郡王之子策棱骑着通体雪白的战马，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小燕子踩着小凳子递来的绣鞋落地，余光瞥见福尔泰握紧了腰间佩刀。她却莲步轻移，摘下腕间老佛爷赐的翡翠镯子："听闻郡王善骑射，可愿与本宫赛马？"
策棱挑眉接过镯子，眼中闪过兴味。当小燕子的红鬃马率先冲过敖包时，草原上响起震天的欢呼。她转头看向中原方向，永琪的身影早己消失在天际。晚风拂过发间的银饰，带着自由的味道。
三个月后，紫禁城收到加急密报：固伦昭阳公主协助策棱平定部族叛乱，亲手射杀了意图谋反的王叔。乾隆对着奏章大笑："朕这女儿，果然没选错夫婿！"而此刻的小燕子正披着狼皮大氅，与策棱纵马奔驰在雪原上。身后，明月彩霞举着她最爱的冰糖葫芦追得气喘吁吁，小卓子则忙着给新得的海东青梳理羽毛。
远处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小燕子仰头望着璀璨星河，终于明白——真正的自在，从来不在深宫里的勾心斗角中，而在这无垠天地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