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重生
三更梆子声穿透薄雾，柳青猛然从硬板床坐起，粗布床单下的竹席还带着前世未曾消散的凉意。身旁柳红攥着褪色的红头绳，指尖微微发抖："墙上的裂缝...和那年暴雨冲垮灶台时一模一样。"
窗外，十二岁的小燕子正踮脚够槐花，鹅黄色粗布衫沾满树屑，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柳青摸着腰间早己不存在的箭伤，喉咙发紧——前世这个时辰，他正被官兵追打得头破血流。
"去西北。"柳红将缝补好的行囊推过来，里面藏着她偷偷变卖玉镯换来的碎银，"今年西北战事吃紧，凭你的身手，三年就能崭露头角。"
离别的清晨，小燕子把烤得焦黑的玉米塞进柳青怀里："等你当大将军，我要坐八抬大轿！"少女的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柳青揉乱她的发髻，转身踏上铺满朝霞的官道。
西北军营里，柳青的杂耍功底成了制胜法宝。他能在马背颠簸间精准掷出飞刀，也能在云梯上如猿猴般灵活腾挪。每当寒夜想家，他就掏出贴身收藏的槐树叶，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小燕子学的第一个字："家"。
三年后的庆功宴上，乾隆展开捷报，目光在"柳青"二字上停留许久："听闻你有一心系之人？"
"臣义妹小燕子，曾在寒冬将唯一的棉被让给我。"柳青叩首时，额头贴着温热的金砖，"恳请陛下..."
"准了。"乾隆大笔一挥，"赐永宁郡主封号，择吉日开府。"
郡主府落成那日，柳青亲手挂上鎏金匾额。小燕子穿着蜀锦嫁衣转圈圈，珍珠流苏在她耳畔轻晃："柳青哥快看！这比我偷穿的戏服好看一万倍！"她的新郎是江南首富之子，提亲时抬来的聘礼里，甚至有会学人说话的白鹦鹉。
宫宴上，乾隆指着满座朝臣对柳青笑道："朕新得的翡翠扳指，与你这护国将军倒是相配。"柳青谢恩时，余光瞥见永琪带着知画前来敬酒。这一世，知画成了京中有名的才女，与永琪以诗会友，再无宫闱算计。
此时，殿外忽有太监高声通报："济南夏紫薇、金锁求见！"
柳青与柳红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只见两名女子款步而入，夏紫薇手持画卷与诗稿，声线温婉诉说着夏雨荷临终嘱托。乾隆展卷细看，见绢上红梅正是当年御笔，神色渐柔。
"臣斗胆进言。"柳青出列行礼，"夏姑娘才貌双全，若能入宫伴驾，既慰圣心，亦可令江南才女之名传为佳话。"他巧妙避开"认亲"二字，却暗示血脉亲缘。
乾隆颔首，当场赐夏紫薇"和硕明慧格格"封号，命礼部择日接入宫中教养。永琪主动提出将自己的藏书阁辟为格格学馆，知画更献上祖传的《璇玑图》字帖。
散宴后，小燕子拽着柳青的衣袖晃悠："原来真有会作诗的仙女！"她的金护甲碰到将军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声响。柳青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墙，知道这一世的故事，终于走上了繁花似锦的通途。
